在雪山上,只是一人刻苦练习,可没有这么好的喂招之人。
在这一个月来,纵然胜谛倒是真心指点李不负修炼,然而他费尽千般唇舌,万种办法,李不负却都始终没将那“诀窍”说出来。
两人行了一月以来,胜谛每日都要出去探听消息。而探听些什么,胜谛也同样守口如瓶,从来不给李不负透露过半点。
胜谛不愿意多说,李不负也不再问,只是随着他从西往东而行。
师兄弟们早就约好,胜谛与李不负由蜀中往东去;另有两位到了江南,却往西行,最后大家都到荆州府上会合。
这一日,将至荆州地界时,李不负同胜谛一起,自在一家客栈歇息。
荆州向来富庶,物阜民丰,相当繁荣。
这里比起荒凉的雪山上却不可同日而语。是以胜谛每每挑选的都是最大的客栈,最好的房间入住,他自是要享受一番。
好的客栈人难免要多些,两人刚进客栈,一楼堂中的几张桌子已被挤满。
其中最中央的三张桌子,坐了九个人,装束都差之不多,均裹着蓝色头巾,像是一行的。三张桌子上各坐了三个人,都在低声议论,像是商议着什么事情。
胜谛看了看,当即过去,说道:“朋友,可否让个位置出来,你们往那边挪一下,我和我师弟却想坐在一起。”
一张小桌四方,四面本可坐四人,他们若有一人愿意挪位,李不负与胜谛他们自可在一张桌上拼桌坐了。
这本是行走江湖中,再稀松不过的事情。
但那裹着蓝色头巾的人却皱了皱眉,说道:“我们不是不愿拼桌。但却是让不得,你找其他人让一让吧。”
胜谛四周一看,已没什么位置,于是问道:“既然愿意拼桌,为何又让不得?”
那人却不语。
李不负在旁说道:“想来是这几位要商议什么大事,不便让我们听到了。”
那人不悦地看了李不负一眼,喝道:“正是如此!”
他看见李不负和胜谛身着僧袍,腰佩朴刀,作和尚打扮,怕是有什么来头,自也不愿过多招惹,说罢一句后,也不再言了。
李不负却又道:“师兄,他们口中说肯拼桌,却又不肯让位。”
胜谛目露凶光,摸了摸刀,说道:“是啊,师弟,我们没桌子可用了,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他的意思当然是要强占。
血刀门本是青海黑教中的一大邪派,行事乖张,横行霸道,奸淫掳掠,动辄杀人放火,哪里占不得你这张小桌子?
“我倒有个法子。”
李不负“嚯”地一下,从腰间抽出刀来。
朴刀光芒一闪,亮到了整间客栈。
咔!
朴刀倏地砍去,砍的却不是人,而是桌子。
李不负这一刀竟是将桌子砍断成了一大半,那半边桌子本欲倒去,却被李不负伸出另一只手一拉,拉至了面前来。
“师兄,他们说了愿意拼桌,我就勉强拿他们半边桌子来用,省了他们让位。你说这法子好不好?!”
李不负又将桌腿削短,当即扎了个马步,将刀归入鞘中,横放在大腿上。
桌腿被削掉几分之后,已然不高。
李不负的两条大腿稍稍抬起,却正好可托住桌子,使得半边桌子不倒。
胜谛哈哈大笑,亦从旁取了根空凳子来,坐在李不负对面,说道:“好,好,师弟这法子可好得很!既实用,又公平!”
胜谛稳稳坐下,而李不负以马步蹲在地面,竟也似坐着一般,丝毫不摇不晃,看得出乃是下盘功非常扎实。
两人笑着,招呼店小二来上菜。
店小二早已吓得战战兢兢,记好了菜名就赶紧溜走。
而被砍断桌子边坐的另外三人大眼瞪小眼,眼中全无一点善意。
“兄台不知混的是哪个帮派,可否报个名号?”
终于有一人阴恻恻地问道。
胜谛道:“我只怕说出来,这件事就不好善了了!”
李不负道:“师兄,你又何必故意吓他们的胆?”
看来有个首领一般的人开口道:“两位师傅不妨说一说,在这荆州里,我洞庭帮也算一方地头蛇的!”
强龙难压地头蛇。他言外之意是任你是什么强龙,也压不住他这条地头蛇。
李不负只道:“幸好我们两个不是强龙!”
胜谛道:“那我们是什么?”
李不负道:“我们是吃蛇的和尚。”
那首领道:“哪家的和尚不守斋戒,也要开荤吃蛇么?”
李不负道:“吃蛇的和尚只有一家!”
一群戴着蓝色头巾的大汉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纷纷变了颜色,其中一人起身叫道:“你们是血刀门的恶僧?”
胜谛突然大怒,道:“好歹毒的嘴!谁敢说我们是恶僧?”
他竟出刀朝着说话的那人砍去,砍得又快又狠,只一下便削下了那人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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