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在他们以为李稷身上出了什么大事之时,原本昏迷的李稷睁开了双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站了起来。
李稷低头看了嬴抱月一眼,转身从石阶上走了下来。
他身上原本的伤痕都愈合了,看上去一切如常,甚至比之前看上去更加神采奕奕,原本虚浮的脚步都稳健了。
原本慌了神的众人发现是虚惊一场,继续纷纷笑着庆祝嬴抱月登基。
但姬嘉树当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李稷明明没事了,可嬴抱月定定站在王座之前,双眼直直地看着他的背影,像是丢了魂一般。
“抱月?”
在一片欢声笑语里,姬嘉树看见嬴抱月的嘴唇动了动。
他只听见了微弱的几个字,弱的仿佛是他的错觉。
“不是……”
“不是啊……”
……
“春华君?”
姬嘉树猛地回过神来,看向穆七,“抱歉,我走神了。”
“没什么,您还好吗?听说您好几天都没合眼了,”穆七担心地望着他,“您千万要注意身体啊。”
新的前秦王虽然已经登基,但前秦国师之位目前仍然空悬,御祷省群龙无首。大部分重要事务虽然目前都由嬴抱月亲力亲为,但仍然有很多事都需要一个能服众的高阶修行者拿主意。
姬嘉树虽然才十五岁,但如今作为阿房宫内除了嬴抱月之外境界最高的修行者,他担起了国师应当做的大部分事务,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这些人的主心骨。
穆七等人原本以为会是李稷来担当这个角色,却没想到登基大典结束后,李稷就称病不出几乎不见外人,他们遇到事情只能去找姬嘉树。
“我没事,”面对穆七担心的眼神,姬嘉树笑了笑,他看向依然亮着灯的书房
“抱……陛下还在处理公务吗?”
穆七点了点头,“您要进去吗?”
姬嘉树点头。
穆七让开身,姬嘉树踏进书房之中。
虽然这三天他每天都要来很多次,但姬嘉树进去之后,看到坐在公文之后的那个瘦削的身影,还是心中狠狠一痛。
嬴抱月坐在林书白过去的书桌前,桌面上各种信件、竹简、公文堆积如山,几乎要将她埋在其中。
但她面上却没有丝毫疲惫,只是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所有事务,时不时传音入密吩咐着什么。
姬嘉树知道她是在和山海居的暗卫讲话,虽然她人在阿房宫,但她关注着整片大陆的局势,眼线遍布长城内外各个国家。
察觉到有人进来,嬴抱月头也不抬就知道是谁。
“嘉树。”
她写完手上的一封奏章才抬起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有什么事吗?”
姬嘉树手头上的确有很多事务要和她商量,但看见她的那双眼睛,姬嘉树心中狠狠被扎了一下。
嬴抱月的目光很冷静,很清醒,但深处……有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她人在这里,却仿佛无比孤独,遗世而独立。
“抱月。”
姬嘉树实在忍不了了,他伸手抽走嬴抱月手上的奏折。
“别敷衍我了。”
“告诉我,”姬嘉树凝视着嬴抱月的眼睛。
“你都累成这样了,他为什么不来帮你?”
“李稷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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