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他微微点头:
“能理解。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不过,既然已经收拾到能租出去的地步,我估计现场已经被清理得很干净了,你别抱太大希望。”
“当然。”
于是梧惠就跟着他走下楼去。房间的位置,也和她记忆中没什么变化。莫医生打开门,又拉开灯,屋内的布局映入眼帘。果然和梧惠想得一样,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和莫医生已经搬进去以后的样子别无二致。
进屋能看到一张茶几,和她屋子里的差不多大,但配有沙发。餐桌方方正正,就摆在厨房门口,客厅也不显得拥挤。房间有两个,她都去看过。一进门,梧惠直奔小桌旁的冰柜。这种不插电的冰柜,全靠冰块填充在夹层里。太久没有人住,里面的水早就蒸发干净。
她弯下腰,趴在地上,毫不介意地上的灰尘弄脏自己。莫医生在门口看得直皱眉。
眼见着她捣鼓了一阵,终于爬起来拍了拍手。从她的表情上看,应该是一无所获。但梧惠仍不死心。她又在桌椅板凳间翻翻找找,随后更是不客气地走进卧室。两间房子,她都找了一遍。莫医生坐在客厅,听着屋里不断传来家具被微微拖动,又复位的声音。
连盥洗室和储物区也没放过。她从最后一个可以翻找的空间走过来时,满脸的失望像是小猫弄丢了自己的玩具。莫医生忍不住说:
“你看。我就说未必在这里。就算在,房东肯定也清理过了。”
“你真没提前来过?”梧惠狐疑地盯着他。
“大姐,我骗你干什么。”莫医生无奈地说,“你看看这地上的灰,跟毯子一样厚。就算我提前来过,不打扫也会留下痕迹的。哦,现在看不出来了——全擦你身上了。”
梧惠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所有白色的部分都成了灰色,深色的部分倒是蒙上了朦胧的白尘。她叹了一声气,迈着失望的步伐走向门口。
“不打扰你了……你看房吧,我先回去了。”
“你不会回去偷偷跳楼吧?”
站在门口的梧惠没有回头。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不会!”
“我能相信你吗?”
“爱信不信。”
“你刚出院,我还是挺担心你的状况。你可以保证你不去死吗。”
“我保证,求你不要烦我了。”
有那么一刻,梧惠几乎要相信他就是自己认识的莫惟明了。他实在是太烦人了。
“我不信。”
梧惠回过头,抱着肩看向他,眼里有点即将恼羞成怒的意思。莫医生抬起手,表示自己没有故意气她。
“只是……有点担心。这样吧,你明天会想去哪儿吗?我可以跟你走一走。只要明天能见到你就可以了。毕竟如果你真的有不好的倾向,今晚的情绪都说不准。但捱过这一阵,就会好很多。”
梧惠想了想。
“可以。”她说,“我明天确实要去一个地方,大概在霏云轩附近。但是你呢?你明天,不去医院工作也没问题吗?”
“该轮到我上夜班了。明天见。就在紫薇公寓前。”
“你家……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吧?”
“嗯。我可以住附近的旅馆。”莫医生好像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行。”
这么说定以后,梧惠回到了楼上。她并没有骗莫医生,因为她已经有了新的想法。之前去蚀光的时候,梧惠忘记留心那里究竟有没有香炉。她想了很久,都没有这个印象。而在当时,她只顾着惦记自己,忘记法器的事了。
而那枚砗磲不在这里,莫医生也没有拿走它的理由。
梧惠想到了一种可能。
莫医生也不知怎么的,第二天就和梧惠一起出现在蚀光的门口。
“这么……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朋友推荐的。”梧惠想了想,“是家……什么来着?哦,当铺。”
“我怎么觉得你对这里的功能不是很清楚。”
莫医生持怀疑态度。梧惠并不理他,只是拍打着房门。
“你要卖掉什么东西吗?还是赎回什么?”莫医生好奇地问,“而且公寓附近也有不少当铺吧,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呢?”
“反正有事儿。对了,你可能不太喜欢里面的布局。因为很乱——对你来说。”
莫医生不以为然:“那要看是怎么个乱法了。我是喜欢井然有序的东西,但不至于对别人的地盘指指点点。”
你最好是。梧惠暗自腹诽。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第一次到蚀光抗拒成什么样子,简直像个闹着回家的别扭的孩子。梧惠没有回他。她对蚀光大门紧闭这件事感到相当程度的困惑。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没有人?不应该啊,这儿从来就没关过……”
虽然施无弃偶尔是会离开,但至少她每次来都有人在。偏偏在她需要求证什么的时候无人应答,真是可疑。
“你会撬锁吗?”梧惠又问。
“大姐,我会坐牢的。”莫医生诚恳地说,“我是守法的公民。”
“真奇怪啊……”梧惠撩起侧发,“这还是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出现疑点。”
莫医生当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问:“你在怀疑什么吗?有什么不妥的事?但闭店这种事,也很正常吧。还是说,你打算一直在这里等,直到有人回来?”
“那没什么意义。可能是真的有事,也可能是故意躲着我。前者缘分没到,后者,他更不会出现了。”
“这里的掌柜……欠了你很多钱吗?”
“没有啊?”梧惠终于看向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应该是你看谁的眼神,都像是欠你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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