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待命,不准再乱走。
在这个时候,两人还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与老千也联系不上,所以无从猜测为什么自己会受到猜疑。
平时有些张狂的枚忘真,反而特别冷静,没对任何人发火,即使遭到讯问,也都乖乖回答,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至于任务,则一字不提,不承认,也不否认。
讯问者离开之后,两人在房间里闲聊,谈起农场里关于老司长的种种传说,除此之外,一个字也不多提,即便是没什么经验的陆林北,也知道这样的房间肯定装有全套的监控设施。
讯问者没将两人分开,看似慌乱所致,更可能是刻意安排,所以他们不提枚千重,更不提三叔。
下午五时左右,两人被带走,发现应急司已经恢复秩序,至少不再到处是人,走廊里安静许多。
在地下的另一间屋子里,两人见到枚千重,以及多达七名的讯问者。
七名讯问者当中,只有三名是应急司的枚家人,剩余四人,连枚忘真都不怎么认识,猜测是总局派来的人物。
一屋子人当中,只有枚千重坐着,他看上去一切正常,只是脸上再没有标志性的迷人微笑,变得十分严肃,向自己的两名组员点下头,“还要再说一遍?”
“对,再说一遍。”
枚千重于是将前因后果从头说起,毫无隐瞒,唯独隐去七名目标的姓名,虽然在场诸人几乎都能猜出他们是谁。
同样的话,枚千重不知已讲过多少遍,所以非常顺畅,一秒钟也不浪费。
陆林北与枚忘真站在门口,与七名讯问者同列,其实是下一拨受讯者。
陆林北终于明白自己与枚忘真受到怀疑的原因:在总局和应急司看来,他们两人前往乔教授那里,就像是一次掩护。
枚千重承认这一点,声称掩护的目的是让自己的行动更逼真,以免受到“内奸”的怀疑,“但他们两人不知情,陆林北要去见乔教授,这是早就约定的事情,所以我利用这一节点,没跟他们商量,也没必要商量。这是三叔的指令,不允许我将行动透露给任何人。”
“请直接说出人名。”一名讯问者开口道。
“枚利涛向我发出指令。”
陆林北第一次听到三叔的姓名,感觉像是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接下来轮到两名组员,陆林北和枚忘真也坐下,讲述自己的经历,没必要再隐瞒什么,而且比较简单,很快就说完了。
“所以你们知道会有一次查找内奸的行动?”
“知道。”
“但是并不知道行动其实早就已经开始?”
“不知道。”
陆林北和枚忘真总是同时回答,而且出奇地一致,这给讯问者留下一些印象。
讯问者们没给结论就离开了,要求三人留在应急司,可以出房间,但是不能离开这一层。
枚千重起身,伸个大大的懒腰,“我必须先去方便一下,多半天了,我就没怎么动过。”
陆林北也去,在卫生间,两人都不说话。
走廊里几乎没人,偶尔有职员走出来,目光也不会投来。
在饮料室,两人各接一杯咖啡,坐下来慢慢地喝,依然默默无语。
枚忘真也来了,从自动机器里接一杯冰饮,坐到枚千重另一边,说:“老司长喜欢咖啡。”
应急司的任何地方都可能有监控,但是已经不重要了,三人聊起来,一会伤感,一会开心,最后都陷入迷茫之中。
“事情怎么会如此之巧?”枚千重感慨万千,“三叔总说间谍不相信巧合,可这一次,真的是巧合,老司长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病。我知道,他一直重病在身,可是……”
“可是咱们都习惯了,以为老司长会一直这样下去,没料到他会承受不住打击。”枚忘真明白堂兄地意思。
“老司长多大年纪?”陆林北问。
“咱们还没出生,他就是司长,从我记事开始,就是‘老司长’。”枚千重喝一口咖啡,“我甚至想不起来上一升司长是谁。”
有人快步跑过去,又急忙跑回来,陆叶舟脸色苍白地问:“出什么事了?老司长真的……我被司里接过来,一路上问我不少事情。他们让我来这里找你们。”
没人回答,陆叶舟的脸色更加苍白,呆呆地坐在陆林北身边。
四人都陷入沉默。
不知过去多久,一名工作人员走来,是一名枚家人,枚千重和枚忘真点头示意。
“你们可以回家了,不要离开翟京城区,也不要与外边的人联系,随时等候通知。等上头的事情结束,会给你们一个安排的。”
“三叔呢?”枚千重问。
“最好是将他忘了吧。”工作人员转身走了。
四人仍坐在原处,陆叶舟颤声问道:“咱们这是……被开除了吗?”
没人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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