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赔了,也不能埋怨。”
“知道知道。”好几名女工异口同声。
潘春花看大家神色激动,忍不住又强调了一句,“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要盲目跟着别人投,要考虑自己能不能承担起这份风险。”
“春花姐,我们都晓得啦,你怎么越来越啰嗦啦。”年纪最小的吴华华性子活泼,俏皮调侃了一句,引得大家哄堂大笑,唯有王兰梅的笑里藏着落寞的忧愁。
潘春花望了王兰梅一眼,故作生气地朝吴华华笑喊了一句:“我还没老呢,就嫌我啰嗦啦,那以后有得听我念叨的时候啦。”
“春花姐,我不敢啦。”
吴华华装出一副好怕怕的样子,和其他女工们嬉笑打闹,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待酒席结束后,女工们陆续回家去了,潘春花喊了王兰梅留下帮忙。
王兰梅手脚勤快,正要准备动手收拾,就被潘春花拦下了。
“这段时间多亏有你,帮我跟好了美娇服装厂那边的赶工进度,这次负责得很好,越来越有独当一面的潜力了。”潘春花不吝夸奖。
王兰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我就是按照你的指导,然后把情况反馈给你,都是我应该做的。”
“从认识到现在,你的进步非常大,我都看在眼里,这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挣来的。”潘春花聊了几句心里话后,切入了正题。
“兰梅,关于我提的入伙之事,你有意愿吗?”
王兰梅怅然若失,低下了头,“春花姐,我对不起我可能没法继续留下来工作了。”
潘春花眼底掠过一丝讶异,“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如果能帮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王兰梅沉默不语,低头直抹泪。
“如果是担心她们都入了伙,而你没入的话,你放心,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
潘春花的话未说完,就被王兰梅急声打断,“不是的。不是因为这个。”
“是家里遇到什么难处了吗?”潘春花柔声关怀。
王兰梅瞬间泣不成声。
潘春花静静相陪,等王兰梅痛哭过后,才缓缓引导她说出心事。
原来,王兰梅这段时间忙于赶工订单的事,几乎日夜驻扎在服装厂,但每到饭点又会急忙赶到家里,洗衣做饭干家务,照料残疾在床的丈夫。
她丈夫心疼她为家奔波操劳,更痛恨他自己是个无用的累赘,拖累了妻女。
日积月累的自卑愧疚感,在他心里发酵,就在昨天,他一时想不开,靠双手爬下了床,拿起了墙角的敌敌畏。
幸好她恰好赶到发现,幸好她丈夫只刚饮下小半口,就被她一把夺走了瓶子,才没酿成这场悲剧。
王兰梅的手捶着胸口,泪如雨下,“春花姐,你知道吗,当我看着他毫无尊严地倒在地上,爬着向我伸手,嘴里喊着‘求死’的那些话,我这心里,有千万把刀子在绞啊”
潘春花动容唏嘘,拿毛巾给王兰梅擦拭了眼泪,柔声询问:“所以,你就打算不出来工作,留在家里守着他,看着他,以免他再想不开吗?”
王兰梅一滞,沉痛地点了点头。
“可这样,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潘春花没有说过多安慰的话,只道出了残酷的事实:
“人活着,就离不开柴米油盐,每天睁开眼,都是花钱的地方。再怎么省吃俭用,在没有持续的收入进口袋时,小积蓄也会很快见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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