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个”章玲玲蹲下身,对着林小满,声若细纹,“对不起。”
“哼。”林小满背过身去。
章玲玲尴尬地杵在原地,“我不是故意弄坏你的画,我我赔你。”
林小满气呼呼的,没回应。
潘春花捏了捏林小满的小手,抬头望向章玲玲,“这是个意外。你也不是故意的,没事。小满她只是一时情绪还没恢复,一会就好了。”
“还有,真的不是我。”章玲玲语气诚恳,目光坦然。
“嗯,我知道。”
章玲玲一愣,“那你刚才”
“抱歉,刚才是我借题发挥了。”潘春花也十分坦诚,道了歉,“还有,谢谢你的药粉。”
章玲玲有些不习惯如此心平气和的坦诚交流,愣了半天,才提问:“那你知道是谁?”
“暂时不知道。但应该很快了。”潘春花的眼里,隐着微光。
“哦。”章玲玲转身欲走,又顿住脚步,“那你们小心点。”
“等等。”潘春花起身,“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章玲玲听着附耳轻语,道了声:“好。”
……
这一夜,潘春花母女没有回宿舍。
潘春花牵着林小满绕圈又走了许久,直到林小满喊累了,才一起回到了车间。
这小小位置,方寸之间,是她们眼下仅有的容身之所。
潘春花轻声哄睡了林小满,她望着恬静的睡颜,耳边不断响彻着那句哭得撕心裂肺的“我想回家”。
一句只有在情绪崩溃时,才敢大声喊出来的话,我想回家
潘春花的内心,也在低鸣嘶吼,她也多么想回家,可天断后路催人行,她还回不去啊
她恨自己羽翼未丰,还不能给孩子一个遮风挡雨的家,也格外想念遥在家中的另外一个孩子。
潘春花强忍回快要溢出眼眶的涩泪,反复鼓励自己,要振作,要振作!
那些见不得她好的人,她偏不让他们如意!
潘春花埋头,熬踩了一夜,直到天灰蒙蒙亮时,才趴在缝纫车上,深眠了片刻。
……
梅雨时节,阴雨绵延,湿透的床褥棉被,干不了。
潘春花索性收拾了简单的行囊,住在了车间,以免林小满一回到宿舍,就回忆起画被损毁的伤心事。
在收拾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时,潘春花又跟章玲玲大吵了一架,连打热水的壶都砸碎了,巨响声惊得整排屋都纷纷探头互问什么情况。
再加上那晚林小满崩溃大哭时的话,也渐渐在众人间传开。
经过无聊之人的多番臆测后,慢慢谣传成各式各样的版本,成为厂里热极一时的饭后谈资。
这些话和事,自然也传到了周大志和马多金耳里。
马多金依然波澜不惊,毫不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打小闹。
可周大志就有些气不过,一得知消息,立刻就跑到车间去了,但到了门口,又顿住了脚步。
左思右想后,周大志还是转身折返了。直到半夜,趁四下无人时,他才拿了一件棉被,塞在了林小满睡觉的大篮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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