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来的很快,天幕像染了最黑的墨,好像暗得再也不会亮开。
‘啊——’
朔风里,夹杂着一声尖叫,姜年浑身一抖猛的惊醒。
平京城已经入夜,有凤来仪这边灯火通明卧室里只留了盏昏暗的夜灯,姜年愣愣的坐着用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七哥——”
窗外的冬竹挂着冻枝的白雪一下下从落地窗刮过,影子摇曳诡魅。
抹了把额头的汗下床,去洗手间时又叫了声。
“七哥——”
房间里依旧无人作答,简单洗漱下从卧室出来,找了个遍依旧没见到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回屋取了羽绒服裹着从房间出来。
“少奶奶。”武直不知从哪儿忽然冒出来,吓得姜年一哆嗦,撞着梁柱,房檐上的雪抖落在地,白雪坠地,声音有点脆。
“你吓到我了,武直大哥。”捂着小心脏,无奈一笑,“这么冷你怎么在外面,七哥呢。”
“不好意思少奶奶,七爷去了前院。”
“我也是刚从屋里出来。”因为那声尖叫,才出来一会儿。
看了眼前院,姜年又裹了裹外套,入了夜是真的冷,想到什么问道,“刚刚是不是有人在尖叫,我好想听见了。”
“是。”
“出事了?”
沉吟一晌,武直才点头,拿出手机翻到新闻递过来,“应该是这个事。”
屏幕的光投射在姜年脸上,或许在夜里,眉眼之间添了几许冬夜的冷朔凌厉。
事情都传到网络一定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刚才那声尖叫是云乔喊的?七哥都去了前院那边一定出了事。
“我去看看。”
此时的云家前院已经闹翻天。
云乔浑身觳觫不止跪在地上,脸色煞白,面前的地上有云祖清盘的手串,一个碎掉的茶杯,她脸上手掌印红艳艳。
到现在整个云家人都回来了,就连云暮姿都放下实验室那边的工作赶回来。
姜年从偏厅过来,刚进到前厅,云家佣人就急匆匆跑进来,“老爷,夫人,柳家来人了。”
大厅里众人脸色皆是一遍,对视眼交换眼神却没有人说话。
“快请进来。”易平娴扯了扯腿上的毯子,抚了下鬓角盯着门口。
姜年没出声,悄无声息靠近贺佩玖。
“醒了?”靠着椅背看戏的人眉眼顿时浮上温热的笑意,“手这么凉,怎么不拿伞。”
从有凤来仪到前厅有一段路没任何遮挡物,傍晚时分开始下雪,就算走得再快身上也沾了些许冰冷的湿濡。
看了眼跪着的云乔挨着贺佩玖坐下,小声问道,“事情闹得很大?”
他点了下头,接过高阿姨递过来的毯子给姜年裹上,掸着帽檐,发梢上的水汽。
“事情不大,但已经压不下去。”
姜年思量一刻,想着网上爆出的内容,如果是有人刻意爆料以云家的地位定然会第一时间接到消息,想办法去压下来,看现在的架势云家也同众人一样,待事件发酵到人尽皆知才知道。
这么一想,这个时间点会做这种在很对的——
除了柳家应该不会有人旁人。
事情不难想,姜年马上就明白过来,更是小声嘀咕,“柳家在以牙还牙?”
贺佩玖敛着眼眸,余光睨了眼云乔。
“目前看,是这样。”
目前看?这可是很有意思的三个字。
说着话,佣人就带着柳家的人进来,下午三点多柳老夫人已经苏醒,若不是又出了事情她还该在休息一晚在出院。
柳家的人都过来了,也没拿伞,看着来的很匆忙,身上还挂在雪花。
“老云,平娴这件事是我柳家对不起你们。”吕愫一进屋就瞧着主位上两人,愧疚之意都写在脸上。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么大的雪哪里用得着你亲自来,快坐快坐。”
易平娴缓缓一笑,不动如山的坐着,几十年在云家的生活早就把磨砺出来,云家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闹得如此不堪,她依旧是那副不动如山,端庄贵气。
她身边的高阿姨快步上前,搀着吕愫落座,非常的贴心的把手臂上的薄毯盖腿上,招呼着佣人准备火炉和热水。
柳家出了事以后,燕思信夫妻住去酒店,以他们俩的身份确实不太好插手柳家的事。
柳家过来的人也分别落座,坐下之后,贺姜夫妇跟燕棠夫妇非常有默契的对视眼,大家都还算客气笑着点头问好。
随着给柳家众人上热茶的功夫,佣人也给云家众人重新添了热茶,姜年感冒了没喝茶端着一杯热水,暖的手心都出了汗。
大厅里暖意包裹,空气里散发着两股味道,一股清新的茶香,还有股傲雪寒梅的香味,云家院子里种了几棵寒梅,黄的,红的都有,开得特别好佣人就折了些放在花瓶。
一刻静默,不言不语不交谈,连个眼神交汇都没有,气氛看似和谐又相当诡异,这样重的压力下总有人先按捺不住——
苏灵站起来,眼神好似谁也没看到,“爸妈,我先带云乔回屋了。”
柳家人来之前云家在说另外件事,虽然媒体大肆宣传,网络上已经闹翻天,背地里讨论跟当面讨论是两码事。
云、柳两家现在的关系,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够点燃。
“慌什么,云乔的事说完了?”云祖清搁了茶杯,苍劲的双眸一挑,“现在知道丢人了,知道丢人早的时候干嘛去了,多大年纪的人不知道如何教育孩子,如今闹出事情就想着躲?”
“这个世界是很大,可你俩能逃到哪儿?”
苏灵特不服气的深吸口,说道,“爸,我知道犯错的是云乔作为母亲我不该说什么,可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真论起来真的全是云乔的责任吗?她才多大年纪,不过24岁刚出社会才多久哪里知道人心险恶。”
“云乔虽过继到三弟家,可也是从小被疼着长大的,她要是真懂人心险恶,年前的认亲宴也不会被人那样算计。”
好家伙,躲了这么久,苏灵还是考虑得很清楚,如果事情要摊开了说总归要给云乔找个借口,刚刚说的话‘不懂人心险恶’几个字肯定不够重量撇开关系,但至少推卸的意味很明显。
她的确是想清楚了的,如果柳家真要拿这件事做文章,云乔才24岁,不懂事,不察人心,被人算计其实很容易敷衍过去。
毕竟,柳池已经是50多岁的人,有心玩弄一个24岁的姑娘……很简单。
可现在在这个房间里没哪一个是傻子,更不会是软柿子随便认人拿捏的主儿,特别是柳家大夫人郭怡,嫁到柳家以前本就是个千金小姐,那可真是鞭炮性子一点就炸。
高门大户的儿媳妇,说直白些,真软弱了早就被人吃的尸骨无存!
“不懂人心险恶?”郭怡直接冷嘲,“苏灵,你怎么不说你女儿单纯无知?她要真是不懂险恶,这些照片能藏这么久,能在我婆婆寿宴上跑来闹事,拿旧事,拿这些照片大做文章?”
“我看她就是因为退婚一事想要报复我们柳家,她是存心憋着坏水,想要把我们家,把柳家全部拖下水!”
苏灵会推卸责任是不是?郭怡也不是傻子,要推卸,要玩儿连坐,那就谁都别想好过!苏灵想要把事情拎出来单论,郭怡就彻底是水搅浑,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报复?”苏灵果然坐不住,弹起来,“你儿子是个什么货色报复你们什么?平京城里哪个不晓得柳明路是个花花公子,见了女人都想上!大都会里包养小姐,身边左拥右抱,走到哪儿睡到哪儿,是个女人柳明路都想上去造作一番。”
“这门婚事作罢也好,嫁给你儿子跟嫁了个种马有什么区别!”
想把水搅浑是不是,好啊,那就都沾一身骚!
“呵呵,我儿子不好?你女儿多好不是?她是黄花闺女还是温婉千金?不说订婚时跟我儿子如何,但凡要点脸都不会把自己送去云琛床上!”
郭怡很嚣张的大笑两声,讥讽的眼神裹了针似的盯着云琛。
“云乔真是了不起,老少通吃就算了,连亲堂哥都不放过?这样的近亲关系也能睡到一起,苏灵你可真是会教女儿得很!”
反正人都是这样,多好的关系一旦撕破,就会往对方最疼的地方插刀。
没错,又一波席卷平京城的大新闻就是【云乔跟云琛】的床照,堂兄妹的两人睡了,不仅如此高清打码照片,当然也有些途径照片是没有打码的在网络上爆红。
前有云乔跟‘前未婚夫爸爸’的艳照,后有云乔跟堂哥云琛的艳照,可谓是叫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这个时候,人尽可夫四个字感觉对云乔都是一种夸奖了!
“妈——”大厅里,坐着没有言语的云琛没能攥住杨容。
“柳夫人,烦请您说话三思而行。”杨容缓缓起身,拨了拨身上的披肩,心里早已经把云乔大卸八块,此时还需笑得和颜悦色,“网上的照片还没有定论,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知照片的男人是谁,柳夫人怎么就一口咬定是云琛。”
“他们俩是堂兄妹,再糊涂的人也不会做这种事。所以此等猜测,还请柳夫人慎言!”
“哈哈,真是好笑!”郭怡的脸色逐渐狰狞,“别搁这儿装了,连我都认出那是云琛,你做母亲的会认不出?”
“云琛早年做个阑尾手术,腰腹上的疤显而易见,再说云琛肩头的疤。杨容,你敢不敢让云琛脱了上衣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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