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把一切准备齐全。”
“你说得对,等晚些问问世欢姐。”
拿过饮料喝了些,才问别的,“你最近怎么样,乔希说你母亲还在纠缠你?”
赵母已经被继父那家人扫地出门,她肯定是一分都捞不着,连当初投资到公司的房子拆迁款都一并赔了进去。
这么算计一场可谓是什么都没得到,反而是赵蕊得了几百万,跟狼心狗肺的一群人脱离关系,苏家帮助下全款买了一套小公寓,六十多平米两室一厅,卖家是苏软软母亲一个朋友,所以价格这块优惠了很多。
房子虽然是二手,但保养得非常好,卖家看赵蕊孤身一个女孩子,又在苏母那边听了些赵蕊的事,心里自然是同情孩子的,家具都是白送。
就这样她算是有了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家。
“让乔希替我打发了,我准备换电话。”
“嗯,或许这话我不该说,但你母亲是什么性子你最清楚。你以后工作有出息了,愿意给些赡养费就给,不愿意给也不会有人怪你。”
“你母亲并非善类,一旦缠上就可能是一辈子,你可千万不要心软。”
若只是之前那件事姜年不会说这种话,可事情出了以后,继父家倒台,赵母被扫地出门后她最先做的事来责怪赵蕊,同姜夙生母简直如出一辙简直不配当母亲。
赵蕊笑了下,明白姜年的心意。
下午训练结束后,姜年要跟赵蕊去逛街,逛着逛着接到姜夙电话。
“哥——”
姜夙那边有些吵,依稀还有哭声,他回头看了并病房,口吻很沉重,“佼人姥姥过世了。”
姜年脚步一下子定住,“她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郁阿姨身体不好,就生了郁佼人,要得还挺晚,姥姥特别宠这个外孙女,她小时候身体又不好,郁叔叔要忙工作,郁阿姨要调理身体那时都是姥姥带的。
郁佼人跟姥姥感情也很好,原本上午还还好好的,午餐后郁佼人跟姜夙还陪着姥姥去花园散了会儿步,那时姥姥还在打趣说,一定会长命百岁,还想看着郁佼人跟姜夙结婚,带曾外孙呢。
散步回病房姥姥就午睡,前一小时忽然发病,没能抢救过来就在病房走了。
“她不好。”姜夙直言,“我已经告诉爷爷和爸爸,他们从宁城直接过来,年年,佼人现在很难受,我想你能来陪着她。”
“好,我马上告诉七哥让他订机票。”
挂了电话,赵蕊也察觉到什么,看她脸色很不好,“出事了?”
“佼人姥姥过世了。”几个字里颇为无奈。
赵蕊跟着叹了声,拿出电话想给郁佼人发个消息什么,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又放了回去。
姜年转头拨给贺佩玖,“七哥,佼人姥姥过世,你订一下机票,地址有点复杂我发给你了。”
“好,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商场,我自己打车回去。”
……
稍晚一些,世欢那边也接到消息,世欢怀孕肯定是不能去的,去的是明新岁预定的跟贺佩玖一个班机。
当晚十点多就到了尧城,郁阿姨家老宅在乡里,到了尧城还得坐几小时的车到一个睢县地方。
宁城那边班机不多,当天没预定上,所以要明天才能动身。
他们到时葬礼已经弄好,在殡仪馆直接办的,他们前脚刚到马上就迎来一场暴雨。
贺佩玖跟明新岁去跟郁叔叔见面,姜年肯定是去找闺蜜。
郁佼人受的打击不小,失魂落魄瘫坐在灵堂前。
“郁阿姨。”姜年喊了声,快步上来,“阿姨,您节哀,保重身体。”
郁阿姨姓黎,单名一个筱字。
黎家是三兄妹,黎筱在家里排行老二,穿了身孝服,鬓角簪着一朵白花,脸色沧桑悲凉,眸子猩红,见了姜年又红了眼。
“年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阿姨您保重身体。”
黎筱轻轻点了下头,指了指灵堂的位置,“佼人在那边,她……”黎筱抹了下眼泪,心疼又心痛。
“您放心,我会陪着佼人。”
两人简单说了两句姜年就寻到郁佼人身边,多年闺蜜也不用多什么,郁佼人见了她一个劲儿的掉眼泪,抱着她嚎啕大哭。
人总是这样,在重要的人离开以后才会记得去回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的地方,这时候的自责埋怨又有什么用,大抵是为了让自己心情好受一些。
贺佩玖和明新岁跟郁阅川攀谈一会儿,才来灵探祭奠上香。姜夙跟着一起过来的,以准孙女婿的身份穿着素衣陪着预交人一起谢礼。
姜年也跟着哭了好一会儿,眼圈发红,上香时看了眼遗照里慈眉善目的老人,姥姥是彻底的南方人,知道姜年喜欢吃小菜,每次去宁城探望外孙女都会一并给姜年带一些可口自己做的小菜,也是很疼她的。
高考结束,姥姥身体不好却还是坚持到宁城,给两个孩子送上祝福。
这些事好像还是昨天发生,一转眼就阴阳两隔。
郁佼人跟姜夙还礼时,她又哭起来,捂着脸压抑着哭声,让隔得不远的姜年很难受。
“年年……”贺佩玖抱着她,附耳低语,“别这样,让佼人看见多难受。”
“你跟她最亲密,这时候她得依靠你。”
姜年嗯嗯的答应,就是心里酸的很,眼泪一时间也止不住。
“佼人,你跟姜夙去休息会儿。”郁阅川招待完宾客过来,“不要说你不累,姜夙一直忙前忙后水都没喝一口,年年,贺御,新岁也来了,我跟你妈妈现在很忙,你帮着招呼下,陪他们吃点东西。”
郁阅川眼睛也红,他不仅娶了位好太太,还有位通情达理的岳母,他母亲也是早逝因为疾病,就把岳母当自己母亲一样,哪里会不难受。
郁佼人沉默晌才点头,发凉的手攥紧姜夙胳膊,扭头红肿的眼镜看他。
“辛苦你了。”
“别跟我这么见外,去吃点东西,喝点粥好吗?”姜夙哄着,看她这样心里也是极为难受。
睢县是个小镇,说真的条件不会太好,殡仪馆的设施就跟不用说,加上时间太晚也外卖都没了,还是贺庄驱车去镇上买的,一直放车里,拿出来时都有些凉了。
几人到这时候才吃上点东西,只是郁佼人吞咽得很难受,眼泪还没干又开始往外滚。
吃了半碗,都是姜夙哄着吃的。
姜年也没什么胃口,也是吃了半碗就吃不下去。
贺佩玖去车里取了外套回来,县里的温度偏低,特别是到了夜里还在下暴雨的时候。
“这边有点吵,要不要去旁边些。”
她刚摇了摇头,灵堂里就传来争吵声,声音不小,很耳熟是黎筱的,积攒了不少的憋闷在嘶吼。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母亲刚过世,都没下葬你们就等不及来分财产?”黎筱脸上挂着泪,苍白的脸上因为咆哮而涨红。
“之前母亲生病住院让你们回来探望,一个个推脱说工作忙,三请四请才满脸不情愿的回来,不在医院陪床把自己当个客人去住酒店,母亲过世第一时间就通知你们,天黑才来赶来……”
黎筱越说越来气,也替自己母亲感到委屈,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滚。
“但凡你们有点良心也做不出这种狼心狗肺的事!”
“二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插言进来的是黎家幺弟,黎烁的老婆姚玲,是二婚妻子。
姚玲瞥了眼身旁,“我们可来的不是最晚的,有些人比我们来的还晚。”
这个旁人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黎家老大两口子。
“你什么意思。”大嫂性子最刚烈,跟谁能怼上两句,宁箐冷嗤,“这是咱们黎家的事儿,有你插嘴的份儿,小三上位哪儿有那么容易,妈在世时就没承认过你这个儿媳妇!”
话里带刀,一句直接戳在三儿媳心坎。
姚玲就是小三上位,黎烁做点小生意后来在海城定居,郁佼人之前说有亲戚在海城就是小舅这一家。
姚玲是黎烁公司的会计,背地里勾引上位,过世的黎母是真没待见过小三上位的姚玲。
黎烁的前妻今天也来了,还穿着孝服,忙前忙后的在招呼宾客。
原配好还是小三好,从态度来看就高下立判。
“你说什么!”姚玲忍不了,踱步到宁箐面前,“刚才的话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宁箐蔑笑,打开姚玲的手指,“小三上位,没资格对黎家的事指手画脚!”
“婊子!看老娘撕烂你的嘴!”姚玲也不是好欺负的,登时就跟宁箐纠缠起来,两个女人的打架是黏糊,扯来扯去着实难堪。
‘砰——’
一个水杯炸在两人面前,郁佼人冲上来,气得不轻,呼吸起伏急促,指着门外,“都他妈都给我滚出去,姥姥刚过世,你们哪里来的脸在灵堂面前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分财产,你们掂量掂量自己,扪心自问有这个资格分财产吗!”
“舅舅,舅母?呵,这个长辈叫出来你们也不怕被旁人笑话,要狗咬狗滚远一些,别在这儿碍姥姥眼!”
“嗳,郁佼人你怎么说话呢?好歹我们是你长辈,这点礼貌你都没有,还什么大学生,我看你念书是念到狗肚子里了!”大儿媳宁箐说话一向如此,难听又刻薄。
“你有脸配跟我提礼貌二字?”郁佼人提高音调,直勾勾的盯着宁箐。
“嘿,你带蹬鼻子上脸了?”宁箐推开三儿媳朝郁佼人过来,还没靠近,一个人挡在面前,扬手便是一巴掌。
郁阅川推推眼镜,“在我面前,你还想教训我女儿?”
这一巴掌来的猝不及防,打得极重,把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吓得一咯噔。
“你……”宁箐捂着脸,不可置信。
“行了,别这儿吵了,丢不丢人。”老大黎钊一个箭步上来,拖着宁箐就往外走。
这是葬礼,闹个什么丢脸的还是黎家。
“我,我丢人?”宁箐被拖出殡仪馆,还在跟黎钊咆哮,“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媳妇儿被打了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敢把我拉走,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找到你这么窝囊的男人!”
出了殡仪馆,嘶吼声被暴雨掩盖了不少。
“你还要吵闹?”郁阅川偏头,盯着三儿媳姚玲,姚玲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哼了声也出了殡仪馆,但是没有离开。
不是说她有多孝顺,只是心里惦记着财产罢了。
在场的宾客唏嘘不已,过世的人还没下葬,子女就在殡仪馆闹这么一出谁看了都觉得吃相太难看。
“黎老太太病了这么久,两个儿子儿媳都没现身,还是女儿回来才把老母亲送到医院,小半个月除了女儿女婿,外孙女,外孙女婿病床前就没见到旁人,这种人还有脸来争遗产可真不要脸。”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人心是黑是红,这时候一看便知。”
“听说两个儿子一分钱没拿,葬礼什么全都是女儿跟女婿操办的。嗳,都说养儿防老,可你们看看养儿子有什么用。”
“黎老太太看着这一切,哪里闭得上眼啊。”
……
郁阅川站了好一会儿,长吁口,“抱歉各位,让你们见笑了。”说完扭身看向姜夙,“你带佼人去车上休息会儿。”
“我不去。”郁佼人定定的看着姥姥的遗照,心里被刀一刀刀的剜着疼。
“听话,去休息会儿。”
“姐,去休息会儿。”过来的女孩子是黎家老三的女儿,比郁佼人小几岁刚升高中。
黎小妹和姜夙搀着郁佼人从殡仪馆离开,去了停车场。
这时候已经到凌晨,郁阅川处理了一些事才过来,“贺御,新岁,你们今晚去酒店将就一晚。”
“我就不去了,有什么事还能帮下忙。贺御你跟姜年回酒店休息晚。”
贺佩玖看了眼脸色不好的姜年,“武直留下,郁叔叔,您有需要喊他就是,若有人闹事您也直接吩咐,出了事我会处理。”
指的是闹事的两个儿媳妇。
“我在这儿,担心什么。”明新岁盯着他,心里腹诽: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贺佩玖没在做声,直接抱起姜年,贺庄撑伞跟着。
“七哥……”
下了台阶姜年喊他,埋首在他脖颈,她眼睛很烫他感受到了。
“世间百态,人心真的好丑恶。”
他垂首,吻了口她冰凉的额头,“睡会儿,到了酒店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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