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清地明,暖阳铺陈,已经有四月莺飞草长,春暖花开的气象。微风拂面,卷动着医院粗壮的梧桐树,拨动出一片清脆的沙沙声。
贺佩玖黑发被吹得翻卷肆意,露出森冷的白牙,揪着做诱饵的小年轻衣襟,捶到整个手背红肿。
徒然的一个挑眉,他抬手揩了下脸颊喷溅出的血迹,眯着眸子邪佞如妖,凶恶如魔。
脖颈稍稍一偏,眸子拢着前头瑟瑟发抖,脸色森白肿胀的孟絮。
“你想要姜年?宁城强娶不成,贼心不死一直盯她到京城。孟絮,她住在我满庭芳,跟在我身边,我的人……”
“你也敢碰她一下?”
孟絮早就吓得痴傻,一边道歉一边摇头,一只腿狂瞪地面。
强弩之末,大限将至。
贺佩玖松手,把昏死的人摔在地上,朝着孟絮踱步过去。
站定以后,居高临下的睥睨,待眼底的惊涛骇浪沉淀,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慢蹭着凉薄的唇。
“你亲她了?”
“没,没有小叔,她反抗,反抗得太厉害,没有占到便宜反口咬我一口!七爷,我知道,知道错了,从今以后一定离姜年远远的,有她在的地方一定退避三舍。”孟絮俯身抱着他的腿,一脸的血和鼻涕眼泪。
事情成了还好,事情没成结果是什么他预料到,只是有一点预料错了。
姜年可不是贺佩玖看在姜老面上答应照拂的。
那是他人,是怎么疼着,宠着,爱着都觉得不够的心尖人!
贺佩玖垂着眼眸,瞥过手臂上鲜红的咬痕。
倏地想起自己的脖颈上的咬痕。
无端窜起一股炽热烧人的烈火,从脖颈咬痕处开始蔓延,他几乎可以想象姜年软成一滩水在他怀里,甚至身下,嗫嚅,微吟的模样。
他想她了。
甚至无法克制的想要她!
四周的一切忽然变得静悄悄,目光恍然的盯着跪在面前的孟絮,在一脚把他再次踹翻后,用了最大的力道踹向孟絮的下身薄弱处。
一脚,两脚,三脚……
孟絮的裤子下开始渗血,他扭曲,嘶吼,咆哮,因为撕心裂肺的疼痛抽搐不止……江见月两步靠过来,扼住他手腕。
“贺御,贺御,贺御!”
“我没事。”拨开江见月的手,侧目睨着另外几个,“报警。”
贺庒应下掏出手机退倒一旁报警。
贺佩玖此时才长吁一口,将憋在胸口的浊气慢慢吐出,“今天发生的事你们记清楚。孟絮来看病,与人发生争执,不小心从空中桥滚下来,还连带一个无辜人,几乎给摔死。”
“你们是最好的目击证人,一切皆是孟絮咎由自取!”
瘫软在地的几个成年大汉连连点头,“七爷,七爷放心,这件事到死我们兄弟都不会透露半个字。是孟絮嚣张跋扈,仗着自己是世家少爷,在空中桥发生争执,先动手把人打到半死,对方奋起反抗,托着孟絮从空中桥滚下……”
待天空里乌云散去,再次露出暖阳落贺佩玖脸上时,他才勾唇一笑,余光扫过半死不活的孟絮。
“我有点疲倦先走了,你们谁跟着去警局做个笔录。”
医生办公室。
贺佩玖推门进来,在沙发里的姜年仰头。
她脸色已经恢复过来,虽然笑的不如往日那般漂亮。
“还好吗。”他疾步过来,在旁边坐下,揽着她拥在怀里,垂首亲吻发心,“别怕,我已经解决好了。”
世欢起身离开,托着在拿药箱的江见月出办公室,带上门走了两步才问。
“七爷自己动手了?”世欢问,虽然猜到还是觉得过于惊悚。
刚退役回来那阵,贺佩玖心理状态不好,脑子里总回闪出任务时血腥又真实的场面。
那时的他戾气重,收拾过一些人。
次次见血,暴戾狠辣。
贺家人,朋友忧心得不行,后来没办法没让他去碧云寺修身养性。
这一避世就是多年,戾气消了不少。
今天被姜年的事一刺激……
江见月靠着墙壁,捏了捏眉心,“用了几次右腿,回来时走路都有点别扭。”
“刚要不是我拦着,孟絮得死在他手里!”
世欢若有所思,“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姜年没成年,要是闹得警局名声不好,孟絮被打,只怕孟家不会罢休。”
“凭他们那一家子烂人?”江见月冷嗤,全然不看在眼里。
……
办公室里。
姜年十分乖怂的靠着,虽然整个人羞得都要给烧成灰了。
“七哥,你动手打人了?”
“嗯。”
“手疼不疼,我给你看看。”怀里的小姑娘拱了拱,两人拉开些距离,她静静打量着眼前的人。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有人居然敢用强的。
辛亏武直跟着,也辛亏他找来。
原本心里害怕得要死,受了刺激也受了惊吓,可在看见贺佩玖那一刻,登时觉得所有的难题,苦难,恐惧,惊吓系数烟消云散。
贺佩玖好像她心里的定海神针,站在那儿什么都不用做,也能带来一片祥和安宁。
“在看什么?”贺佩玖勾唇,指腹揉搓着耳垂。
又明知故问,知道姜年在看他,只是眼神比窗外的暖阳还有炽热。
若是之前还能克制下,但现在不行。
稍稍一点火苗,都能叫他火烧火燎,万劫不复。
“你,你脸上有血迹。”她偏开头,抽了两张纸巾拿水润湿后递过来,“就在这儿,不多,一点点。”
姜年指着自己的脸在示意,他却低声笑起,俯身贴过来,双眸齐平,“我看不见,你帮我擦吧。”
离,离得这么近……
姜年的身体往身后躲,心乱如麻的伸手靠上去,把脸上血迹擦掉又移向薄唇,刚贴上去……
“干什么。”贺佩玖一把扼住她手腕,拉着她往怀里贴近,眼神倏地就昏沉灼热了起来。
“年年,一个单身男人的唇,千万不要随便碰。”
“不然很容易发生些……事故!”
不仅是眼神,呼吸,连嗓音都在苏软之中裹着层烧人的火气。
她忽然就想到那个春梦——
贺佩玖的唇生的性感凉薄,艳如胭脂,可梦里亲过以后才知,宛如烙铁一样滚烫!
被他亲着,好像整个人都会化掉一样!
好像,她对贺佩玖的唇也毫无抵抗力……
姜年以一个贺佩玖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从沙发里弹开,眼神慌乱,面红如血,心虚跑去洗手池洗了把脸。
洗一遍觉得不解热,又洗了会儿才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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