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吗?”
“我去找点吃的来。”
多崎司站起来,往堆放着食物的大桌子走去。
舞池灯光变幻,悠扬舒缓的音乐流淌在耳边,年轻女孩的裙摆随着身体的摆动轻轻摇晃。
栗山樱良定定看着桌面的桔汁,在思考到底还要不要拿起来喝。
白色的餐巾整齐叠着在一边,没人动过。
岛本佳柰架着腿,嘴角挂着中立性的微笑看向她:“我记得很清楚,上一年你就是在这位置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栗山樱良皱起眉,摇了下头,并未说话。
“本来还担心你今天也会重复去年的经历。”岛本佳柰像看画展上精美的画作般,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说:“现在看来你有伴了,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搅你们咯。”
说完,她站起来,拿过桌面的威士忌喝了口。
栗山樱良微微抬头,看着她手中黄褐色的液体。
“想喝?”
“有点。”
“酒是个好东西。”岛本佳柰芜尔一笑,轻抚了下长发:“我有个朋友猛猛地喝完一整瓶威士忌,像个没事人一样和我说再见,还能意识清醒地一个人回家洗澡睡觉。只不过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体温就凉了。哦,葬礼很气派,死得不亏。”
栗山樱良不可思议地问道:“那你还经常喝,不怕死吗?”
“怕?”
岛本佳柰眨了眨眼:“怕死后的照片被发到八卦杂志上吗?”
栗山樱良抿起嘴唇,久久看着她的眼睛。那一双瞳色极深的眸子,多种色调交融互汇却不见阴翳,反而糅合出极其美丽的纹路。
就像猫眯的瞳孔一样栗山樱良这样想着,无意识地拿起桔汁喝了几口。
岛本佳柰略微摇了下头,嘴唇轻轻贴着酒杯口:“年轻的心态也好,美貌的肌肤也好,都是会一眨眼就被岁月带走的啊。所以尽情享受热爱的东西,然后轰轰烈烈地去死吧。”
说完,她像是着急赶路的旅人似地,匆匆灌了一大口威士忌,用十秒钟时间默默地调整呼吸,然后摆了摆手:“我现在有点上头,要先去躲一躲。为了明天新闻头版不要出现什么劲爆八卦,你得拖着多崎同学,可别让他来找我哦。”
“明白了。”栗山樱良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也别到瞎转悠了,找个客房休息吧。”
灯光朦胧的舞池里,跳舞的男女组合变了又变,空气异常浑浊。不时能听到酒杯相碰,以及男人大笑发出的的声音。
始终与氛围格格不入的角落里,栗山樱良无聊地环视四周,很快就发现了父亲的身影。
场地虽然足够大,但由于父亲身材高大,找出来并不难。他正在舞池边缘同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小个子老头交谈,神情和蔼。
视线短暂停留了两秒,她转动视线,碰巧看到捧着食物托盘走回来的多崎司。
在水晶灯的辉映下,他的眼睛、鼻梁、嘴唇不只这些,是整个人都散发着奇特的魅力。仿佛是天花板忽然被强风掀开,漫天的星晨刹那间将光华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脸上一般。
栗山樱良举起手,将桔汁一口饮尽。
会场的空气焕然一新,恰如把花瓶里发臭的枯花拿出,再往里插上一朵新鲜的五月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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