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娇阳,也明显没有想要缓解的意思。或者说,她可能都没发现甚至不在乎盛铮的心情好与不好。
她平静地看着车窗外。
最后还是盛铮忍耐不住,无奈地叹息一阵。江念表示对她感兴趣的意思很强烈,这小姑娘素来机灵,不会察觉不到。
他现在并不知道娇阳对江念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或者说她一路上之所以没有说话,就是在想江念。
虽然才见了一面,但是只看了他一眼从此就对江念情根深重无法自拔闹着说“非君不嫁”的女人,从来都不计其数。
“娇阳,”盛铮看着她,目光带着小心翼翼的打量,不放过她脸上神情哪怕只有蛛丝马迹的变化,“你对那个江念”
“江念?”她眨了眨眼睛,“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想把他介绍给我?”
“不、不是”
盛铮连忙否认,他难以控制地再次往娇阳脸上探去,然后叹气,“离他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货色。”
那你就是个好货了吗盛铮,明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东西难道不该离自己的妹妹远一点吗?万一把她带坏了呢?
娇阳嘴角的笑意深了深,“那铮少呢?”
她的眼神纯净地看向盛铮,歪了歪脑袋:“铮少是好人吗?”
盛铮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哥哥不一定是好人,但绝对不会做伤害妹妹的事。因为你是我这辈子,哪怕豁出性命去,也要守护的人。”
你说的喔。
她的双眸灿烂,面孔就像太阳一样明媚夺目:“好。”
南方气候温暖湿润,即使正处于腊月,男子身着一袭精美的长衫马褂,上面绣着腊雪红梅,狐裘放置在一边。
屋子里生了几个炉子,暖烘烘的。文房四宝归置于案上,墙壁正中一副江河壮志图挂置于上,浓墨淡彩。
他左手拿着一杆烟杆,右手执着染了墨水的毛笔题字。模样生得隽秀,标准属于江南美男子的长相,眸子仿佛由浓墨渲染,字如其人。
程九爷,军阀出身,只知其姓无人知其名。平日里喜欢舞文弄墨,背地里阴谋算计,是这一带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为人阴毒、心狠手辣,然而他对外一直宣称,自己只是个文人。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门被用力地从外推开。来的人是程九爷的侄子,现在是他过继的养子,程珏(jué)。
“你把娇阳送去盛家了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少年的手愤怒地拍在案上,墨水在宣纸上溅起了无数黑点。
程九爷看了他一眼,神色极淡,“都那么大个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用这种语气和你父亲说话,成何体统。”
“回答我。”
程珏的眼中透出一抹阴狠,完美传承了他的养父,“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她送过去?”
“这是她的职责。”
程九爷漠然地望着他,“如果她身上不是有这点利用价值,当初我就不会救她,她也就没有了继续活着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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