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大肆用兵,更开凿运河,已经致使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他更是想要通过科举选才而用,这岂不是动了贵族子弟的根本?宇文将军效忠的是大隋,是杨家,可不是他杨广一人!”
那身影说着,语气渐渐加重,豁然起身。“吾深知于将军也是大才,这才来此相劝,共同举事。
只要将军点头,吾定当营救将军离开天牢,出去立那不世之功。若是将军执意愚忠于杨广而废天下,吾决计不再多劝。
也不妨告诉将军,如今天牢之中我的人已经占了十之七八。将军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自会有人禀告与我。
只是时日无多,还请将军早日拿主意。否则,一旦我等事成,将军再想翻身立功,怕是难了。”
那人似乎也不想逼迫于仲文太过紧急,言罢,便拱手告辞。天牢之中,再次恢复平静,只留下于仲文捏呆呆的发愣。
与此同时,在天牢的另一处房间内,烛灯下宇文述正气呼呼的破口大骂。在他面前有一个男子跪伏余地。
这跪伏余地的男子正是宇文述长子宇文化及,他面对宇文述的责备也不辩驳,只在等待,等父亲气消了,才会说明缘由。
“逆子,你可知道,如今我宇文家已经位极人臣,你还想怎得?陛下虽然因东征失利迁怒于吾,但必不会一直让为父蒙尘。
待到陛下重整军马,再伐高句丽之时,定会释放为父出去戴罪立功,到时候吾依旧可以官复原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杨素在时,尚不敢觊觎皇位,如今杨玄感不过是虎父犬子,焉能夺取天下?你竟然和其勾结,真是糊涂啊!……”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述终于喝骂的累了。宇文化及才抬起头来,其双目之中隐隐有泪珠滚落。
“父亲,可否容孩儿说两句?那隋炀帝喜怒无常,更兼猜忌心极重。若是下次东征再失利,又当如何?
若是孩儿所料不差,到时候怕是所有罪责还要推到父亲身上。最终父亲难免还要落个尸首两段的下场啊。
更何况,如今天下大乱,国库空虚。杨玄感早就提及,若在东征,粮草将难以筹集,勉强为之,必将加剧民变。
如此,则大祸不远亦。况且父亲大人年过花甲,哪里禁得住如此折腾?孩儿实在不忍宇文家中途落寞,才出此下策啊。……”
宇文化及说到悲恸之处,大好男儿也忍不住落泪。宇文述听罢,却一再苦笑摇头,以手抚宇文化及头顶。
“痴儿啊,为父替大隋戎马生涯一生,就算马革裹尸,也决不能背叛陛下,行反叛之事啊,如此,让我何以面对天下啊。”
宇文述自然明白宇文化及的心思,这个孩子过于贪财,违背皇帝命令,与厥互通交易,被圣上所察觉。
后来隋炀帝一怒之下,将其收监入狱,准备秋后问斩。还多亏南阳公主出面求情,才得活性命。
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其必然是自那时起就已经心怀怨恨,对陛下生出了不满的心思。
如今,天下动荡,人心也就变得不稳了。在那杨玄感的迷惑下,宇文化及这才会铤而走险,愿意与之结盟。
他有心否决儿子,可怕是杨玄感已经拿到了儿子的把柄。自己还能如何?难不成还要大义灭亲么?
“哎,罢了。为父暂时不打算离开天牢,若是你们行反叛之事,为父也不会相助。等洛阳之事尘埃落定,为父便回转武川郡,不理朝中事。”
宇文述毕竟年岁大了,终于还是拗不过儿子。听到宇文述终于松口,宇文化及大喜,这才站起身来。
“父亲放心,此事定不让父亲为难。孩儿也不会随杨玄感一直混下去,只是父亲或许不知,那武川郡此时并不安全。
在东征失利之后,不过数日,厥便已经发兵入侵大隋。到时候孩儿愿随父亲出洛阳,入濮阳,安度晚年。”
宇文化及嘴里说的不错,心中却另有打算。他野心也不小哩,凭借宇文家在濮阳的势力,自立为王,也未尝不可。
“什么?厥也犯境了?”宇文述一愣,心中没来由的一紧。暗中思量,莫非大隋气数真的当尽了么?
自先帝平南陈,灭北周,一统天下,这才几十年?他忽然颓废的坐到了椅子上面,一双虎目颓然失色。
天牢之外,杨玄感还在积极联络自己的弟弟和亲信。他感觉自己父亲没能做到的事情,他或许就要成功了。
表面平静的洛阳,暗潮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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