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与濮魏等地的守军配合着,试探他们的虚实。
这样的话,只要他们在濮魏等地,甚至往东往南扩大到淄州北部地区进行更坚决的穿插作战,就有可能为京南、京西行营进行更大规模的兵马调动,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今年的冰封期结束之前,将东路虏兵主力留在黄河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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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五日,泌阳城还洋溢在大婚张灯结彩的喜庆氛围之中,清晨时薄雾笼罩天地,天光还未大亮,绝大多数民众都还没有走出家门,就听得“嗒嗒”的马蹄声从长街快速驰过。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今日的马蹄声不同寻常来,太密集、持续的时间太长了。
虽说泗沂、郓曹等地的战事正进行得如火如涂,河洛行营以及京西行营的主力也随时会渡河杀入河东,但泌阳作为司空府所在,作为司空府的根基之地,一直都留有足够的卫戍兵马。
不过,卫戍兵马主要驻扎在城外的几座军营里,泌阳城内的城卫军及郡公府侍卫兵马规模有限,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大规模出动。
即便平凉郡公日常出行,身边最多也就三五十名精锐骑兵扈卫,不会随
随便便就兴师动众。
而这次从南北长街经过,往北城门而去的骑兵,听着就远远超过三五十之数。
骑兵行经的街巷,都已经提前安排城卫军进行封闭,禁止闲杂人等闯入,但细心的人早终估算到出城骑兵的规模至少要超过三千了。
很多人心里又有疑惑,泌阳城里何时驻扎这么多的骑兵部队,而这么多的骑兵部队一早集结起来出北城门,又是要往哪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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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锋军在泌阳城北的军营前,徐怀坐在马鞍之上,目光透过薄雾,注视着校场上集结的兵马。
包括泌阳军事指挥学堂两千学员武吏在内,将选锋军卫戍泌阳的骑兵部队都抽调出来,还包括泌阳府卫军以及驻守云阳、唐河、宛城等地的所有马步军都集结起来,总计六千人马可以说是司空府最后能凑出来的马步兵及骑兵部队了。
“你们不要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我就是将这些兵马亲自送到汴州去,现在唐盘、杨祁业他们哪里可能让我直接统兵上战场?最后留在汴州指手划脚,这事我都未必有子箫他们的擅长,”
徐怀见新婚刚过的缨云拉着王萱、柳琼儿过来给他践行,都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笑着说道,
“再说了,子箫、七叔他们都还盯着呢!”
苏蕈十一月初率部脱离汴州,径直渡河插入濮州、魏州境内,在与徐惮所部会合后,又大规模往魏州以东地区穿插
运动,以牵制、迷惑东路虏兵主力。
虽说东路赤扈骑兵主力早在十一月上旬大幅度撤退到淄州(淄博)、齐州(济南)境内休整,但并没有识破苏蕈、徐惮所部的虚实,前期仅派出少量的骑兵部队回到黄河北岸,配合濮、魏等地的守军进行一系列侦察出战,但都为苏蕈、徐惮率部所破。
唐盘、杨祁业二将都很快注意到撤退到齐州、淄州等地的东路虏兵主力的迟疑与进退失据,认识到有可能重创乃至围歼赤扈人在东路的骑兵主力。
他们除了将京西、京南行营少量的骑兵都集结起来,快速投送到魏州以东地区,与苏蕈、徐惮所部会合外,还尽可能将能机动作战,有能力在冰封期对虏骑主力进行围追堵截的马步军都集中起来,往濮州、魏州以及郓州等地集结。
司空府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进行全面的动员,甚至下令河洛行营也暂时停止对平陆、垣曲及潼关等地的作战,下令徐州行营于即丘、剡城等地就地进行休整,暂停从沂山北进,以便将更多的骑兵及马步军抽调出来,往黄河中游两岸地区集结。
这些年,从早期的行营,到中后期的制司、司空府,徐怀都坚持中高级军将武吏每隔一段时间集中起来进行修习,这有助打消诸军派系之间的隔阂,保证诸部兵马通力协助。然而这一次作战,至关重要,徐怀还是决定带上以陈子箫为首的
军情参谋司主要将吏,亲自赶上一线督战,确保对东路虏兵主力的围歼作战能顺利实施。
赤扈人南侵十数年来,诸路兵马在这些年的抵挡作战,歼灭的敌军总数,没有一百万也有八十万,但真正重创赤扈本族兵马,以颍州大捷的战果最为耀眼,一次就在颍水北部留下两万具赤扈人的尸体。
一次歼灭两万赤扈本族精锐,放在波澜壮阔、席卷天下的战争背景下,看上去似乎有些微不足道。
不过,要是考虑到赤扈本族精锐的规模,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赤扈人为了克服草原千百年血腥争杀、部族更迭,缺乏民族认知的缺陷,在统一漠南漠北时,打碎以往草原上传统的部落统治结构,分封九十五千户,重新构建了草原新的统治秩序。
这也构成了赤扈人最为嫡系的力量所在。
赤扈人在征服契丹、党项以及河东、关陕等地之后,形成百万兵马席卷天下之势,主要就是以嫡系精锐加诸色目骑兵组建的镇戍军,驱役及监管规模更加庞大的降附兵马。
然而真正构成赤扈人统治核心的,始终是赤扈立国时所立的九十五千户。
赤扈新汗登位后,诸子分灶,镇南宗王兀鲁烈作为第二子,继承二十二千户,并在二十二千户所征辟族兵精锐的基础上,吸纳其早期所征服的诸色目部族精锐,组建了总数高达六万之多的镇戍军骑兵。
颍州大捷,看似歼灭两
万虏骑并不太耀眼,却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打击了赤扈人最为核心的统治力量。
而平燕宗王府继承二十四千户,在吸纳征服的诸色目部族精锐,在这个冬季之前其东路镇戍军骑兵规模已经恢复到七万人。
然而除了十一月初在沂州会战伤亡惨重外,平燕宗王府目前约有近九成的镇戍军骑兵都集中在黄河以南、泰沂山脉以北的齐州、淄州两地。
一旦有机会对其给予毁灭性的打击,意义之重大,绝非歼灭三五万投降汉军能及,甚至比直接收复京东东路乃至河北路,意义更为重大。
在拟定冬季会战之初,徐怀甚至都没有奢望这次能重创赤扈骑兵主力,主要还是想着诸行营凭借绝对优势的步甲主力,步步进逼,迫使赤扈人在巨大的军事压力面前不得不一步步后撤,最终不得不被逐出中原。
徐怀在制定诸多作战方案及安排,更主要想的是“逐”,而非“灭”。
赤扈骑兵的机动性太强了,规模又大,作战意志坚定,作战经验丰富。
即便司空府能一次次击退赤扈骑兵,甚至还有机会将其击溃,但没有足够多的骑兵参与后续的追亡逐败,想给赤扈骑兵予以毁灭性的打击,实在太难。
现在有机会围歼东路虏骑兵主力,有机会从根本上重创赤扈人的统治力量,徐怀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要不然的话,将这五六万骑兵放回到草原里,未来需要
花费多大的代价,才能将其歼灭掉,从而彻底消除赤扈人对中原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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