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的电压稳不稳,万一碰上雷雨天气,停了电,她身边没个人照应可怎么办?井迟一颗心操碎了。
宁苏意放下手机,拎起毛巾继续擦头发,隔了一个院子的大门传来敲门声。
不用想,定是前来找她的周越。
她方才洗澡,担心有人进来,把大门给拴上了。
宁苏意穿过小院前去开门,果然是周越,扛一箱矿泉水进来,累得满头大汗,面上却含笑:“下了好几天雨,自来水里带一股土腥气,还有不少杂质,倒一杯水静置片刻杯底就一层黄土沫子。你要喝水就喝这个,想喝热的灌热水壶里烧开。”
宁苏意挺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这点小事,不值一提。”周越把一箱矿泉水挨墙放下,拍了拍衬衫上的褶皱,问她,“收拾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出发。”
宁苏意说:“马上。”
她回房间换了双运动鞋,脸上也不及化妆,一张脸白白净净,披散着大半干的头发,跟周越出门。
宁苏意沿着路边走,听周越讲一些小学和村里的事。
他是这个村子里考出去的大学生,父母早亡,是村民东拼西凑出来的钱资助他上学,学成之后就回来教书,回报当年的恩情。
之前在桐花乡里另一个学校当老师,自去年建了希望小学,他就换了地方,来这里教学。
总结一句,周越是一个比宁苏意还要淡泊名利的大好青年。
说着话,吃饭的地方就到了,门口站着一妇女一小孩,皆是晒红了脸等人。
周越给她介绍:“这是李阿姨,村里厨艺最好的,负责这次招待的菜肴。”
宁苏意笑了笑,同她打招呼,伸手摸了摸她身边穿碎花裙子的小女孩的脸蛋,柔着声音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脆生生地回答:“乐吉。”
宁苏意:“姓什么?”
“姓宁,安宁的宁。”
宁苏意佯装惊讶:“真是有缘分,跟我一个姓,我也姓宁。”
小女孩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牵着她的手往屋子里走,堂屋里坐了好些人,闻声都出来迎接。一时间,耳边充满淳朴的感谢词,场面热闹,越发让宁苏意受宠若惊。
宁苏意谢绝了主位,坐去李阿姨身边,另一边是乐吉。
大家虽热情,但也有几分拘谨,怕她不适应这氛围,没给她夹菜,只催她多吃些,还道一句乡野间没什么好东西。
宁苏意盛情难却,吃了好些菜,喝了半杯饮料,听他们一口一个“大恩人”,一向淡定的她脸都要红了。
还有人说:“先前说是个女企业家捐建的学校,我还以为上了年纪的,没想到宁总您这么年轻。”
宁苏意以手扶额,心说,既然知道我年轻,那就别您啊您的。
她平时听梁穗称呼“您”都觉不适应,纠正了几次,她改不掉就随她了。到了这里,更是听了好多声尊称,尤其当中有比她年纪还大的。
幸好周越适时出口,解救了她:“快别说话了,吃菜吃菜,李阿姨做这么多菜,不吃浪费了。”
宁苏意眨眨眼,朝他投去感激眼神。
她吃饱先离了席,走到院子里,不多时,李阿姨也出来了,任由几个男人在里边喝酒聊天。
宁苏意走过去,悄声问李阿姨,厕所在哪里。
李阿姨带她出了门,往房屋后面的狭窄巷子里走,一股冲天臭味扑鼻而来,宁苏意差点把刚吃的饭吐出来。
李阿姨指了指那道破旧的小木门:“这里就是了,我在外边守着你,有事叫我一声。”
宁苏意打开了手机的电筒,推开那扇门,还没进去就偏头干呕了一下,对上李阿姨带笑的眼睛,她窘迫极了。
李阿姨了然,也无措:“是不是太臭了?要不我给你找个桶……”
宁苏意连连摆手,英勇就义一般屏住呼吸冲进去,不消片刻就跑出来,大口喘气,呼吸新鲜空气。
周越吃完饭出来,见李阿姨和宁苏意坐在门口的石桌旁聊天。他单手插兜里,看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扬声问:“宁总,现在要回去吗?我送你。周边的小路恐怕你还没认全,会迷路。”
宁苏意起身跟李阿姨告辞,和周越一道回去。
她想起什么,纠正他:“别叫我宁总了,叫我宁苏意就行。”
周越顿了顿,试着称呼:“宁苏意?”
宁苏意:“嗯。”
乡下的夜晚寂静得很,没有汽车的喧嚣鸣笛,也没有彻夜常亮的霓虹,只有不知名的虫鸣,和路边草丛里一闪一闪的萤火虫。
四周漆黑,没有路灯,宁苏意始终开着手机电筒照明,没料到还是有所疏忽,一脚踩进积了雨水的坑里,身子踉跄了一下。
周越眼疾手快地伸手攥住她的手臂,只一秒,宁苏意就挣开手,站直了身体,隔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周越没觉察到她的异常之处,紧张问道:“有没有崴伤脚?”
“水坑不是很深,没有崴到。”宁苏意声音有些许不自然,脚确实没崴到,但运动鞋全湿了。
------题外话------
写宁城大都市,心是飘飘的感觉。
换成贫困山区,心好像落到了地上。
总归,是不一样的感j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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