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方虽然在这场由日军主动发起的空中轰炸中大获全胜,但衡阳城内外皆有损失!
城南各阵地上都有被轰炸的痕迹,虽然经过一个多月不简单的坑道挖掘,防空警报也提前五分钟拉响,官兵们都躲入防空洞,但由于日军的重磅航弹威力太大,终究还是有损失的。
比如岳屏山下的一个防空洞洞口就被一枚500磅航弹给生生轰塌,整个防空洞被泥土给完全封起来,里面可是有第10军军部直属观察所参谋和士兵共70人。
当四行团防空营开始竭力反击,周边发现这一现象的官兵们就开始对该防空洞发掘抢救,但依旧还是有些太晚了。
花费大约一个多小时将泥土挖开后,因为氧气耗尽,洞内的大部分人员都牺牲,其中包括一名中校参谋和一名陆军上尉连长,仅剩下18人生还。
同样遭遇损失的还有预10师的了望观察所,这个观察所藏在张家山主高地侧后方的一片树林里,既可以居高临下将整个城西南看得一清二楚,又可以避开炮火袭击。
但日机抛下来的重磅航弹可没有反斜面这么一说,一颗航弹正好就落在这个观察所掩体的正上方,厚达2米的土层加上钢板为顶原木为支撑的掩体足以抵挡150重炮的轰击,但在这种重磅航弹面前却是脆弱的像是鸡蛋壳,整个掩体都被摧毁。
正在里面值班的预10师一个通信班官兵和预10师参谋部作战科副科长刘登才中校当场牺牲。
整个城南阵地最后统计,在这场轰炸中,牺牲官兵232人,伤358人,几乎一个步兵营没了。
但最严重的还得是衡阳城内!
在衡阳保卫战打响之前,衡阳指挥部原本在赵登麦的带领下制定了消防方案,计划每隔一幢屋拆除一幢屋,这样即便发生大火,也不至于火烧连营,没想到最后还是百密一疏。
成立所有消防队都跟着市政府撤离了,而留下的5万青壮大多数都是城内百姓,那是他们的家,如何忍心自己把自己的家给拆了?拆家进度极慢,再加上日军步步迫近,挖掘各类工事才是首要之事,最终还是没有完全实施原定的‘拆屋隔火’计划。
这样一来,日本轰炸机群投下的燃烧弹可是大显身手,把整个衡阳城都烧成一片火海。
军人都在前线,无法顾及这些,只能全部交给数万藏在城内的青壮们,在没有任何趁手工具的情况下,数万人只能穿梭在火海中,以水桶等极为简陋的人工方式进行灭火,可以想见这效率有多低下。
好在弹药和粮食这些紧要物资在之前都被唐刀命令放在深达10米的地下坑道或是防空洞内,避免了更大事故也保存了对衡阳全城长久持续作战的能力。
不然的话,光是这场点燃全城近二分之一的滔天大火就能让7万军民坚持不了三日。
方显绝也无比庆幸当初听了唐刀的建议,把自己指挥部所在的中央银行地下室让给了野战医院,不然损失将不知道会有多大。
原来,长达近一个月的战斗,野战医院接收重伤兵高达1800余人,那显然不是一个地下室就能容纳得下的。
而在野战医院周边挖掘的几个防空洞也没能容纳下全部伤员,负责后勤的赵君麦无奈之下只能在距离野战医院300米的一处区域,临时以一个工厂的厂房当做病房,收容了300名伤兵,原本打算一处防空洞完工,就把这300名伤兵转移走。
结果,日军的轰炸就来了。
其实,哪怕是临时的,这处伤兵安置点也按照国际惯例插上了‘红十字旗’。
当防空警报拉响,医护人员背着、扶着、抬着也没能将300名伤兵全部撤离,还有100多名伤兵滞留。
结果,日军战机还专门朝着插着‘红十字旗’的野战医院临时驻地丢炸弹,当场炸死烧死伤兵包括来不及撤离的医护共80多人,仅有30几人幸存。
悲伤愤怒之余,方显绝更多的是庆幸,若是野战医院在地面,恐怕就这一轮轰炸,野战医院就得被团灭。
方显绝对伤兵有多重视?曾经时空中,如果不是衡阳城内有8000重伤员,恐怕以方显绝的个性,是万万不会与已经黔驴技穷的日本第11军谈判的,血战到底是他唯一选择。
他不希望那些已经尽了自己军人之责的伤兵就那样白白死去,哪怕赌上自己的名声和军人荣誉。
击落日军各式战机十几架的重大战果以及衡阳城内损失严重,这种事儿自然是要向上汇报的,整不好还能再争取点药品等物资空投,方显绝这会儿也深谙‘爱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个真理。
果然,军委会的嘉奖电令就来了,并表示勋章随后就到。
这也是那位最近这几日玩出的新花样,勋章这玩意儿又不值钱,只要命令工厂加班赶制就是,反正也要空投物资,勋章不一样也可以空投?
于是,从四日之前,每一轮空投物资中,都会有一个勋章大礼包,管你第10军还是四行团又或是衡阳警备团,只要战功上报中有,军委会那边就大笔一挥,发!
平均每一个包里都有1000枚勋章,四天下来可就是4000多枚,根据衡阳城内军人数量,那也是平均6人一枚!
那可真是好家伙,每个步兵班少的一枚,多的两到三枚,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每个人胸前挂一个那玩意儿是迟早的事儿。
什么好东西,一旦多了就不值钱了,不少士兵都是把这平时见都见不到的玩意儿往连长哪儿一放,询问能不能用这换上个十块二十块大洋给家里人。
这种时时刻刻都需要玩儿命的时候,别说勋章不值钱激不起人的兴趣,就是一条大黄鱼,也没有那么让人兴奋不是?
方显绝对此也很无奈,很想对那位说:您消停一点儿,哪怕用这个降落伞多送点儿子弹也比那玩意儿强。可他又知道那位的性情,这话要是说了,一个不好啥啥都没了。
但那位的骚操作还有不少,听说野战医院临时驻地被日本人炸了,嘉奖令发完就又发电报过来指示:“要利用已炸之木板,搭盖棚屋,用破门板做上盖,用碎砖做墙,既能避风雨日光,又能防炸弹碎片,且不要让我官兵露宿。”
衡阳指挥部的一种将校们对那位很关切又如此之细致的微观指导只能表示无语。
您一个统帅,天天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儿,累不累?有这个时间,您赶紧去调集大军来解衡阳之围他不香吗?
这种令人无语的‘舍本逐末’其实就是那位的日常,中方将领们不习惯也得习惯,但已经担任中国战区参谋长史迪威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表示不理解并大为震撼!
比如1942年,史迪威刚刚接掌中国远征军时,要求得到对军队的完全控制权,但他很快发现,中国人说得可远比做得好听。
两位副总司令官对他的话能听六成就不错,但他们却十成十的听从数千公里外那位的军令。
这也就算了,毕竟那位至少是中国战区司令官。可这位司令官所管的面之宽泛,令史迪威匪夷所思。
比如缅甸战事最危急的时候,在前线焦头烂额的史迪威收到了那位从山城发来的电报,称:“我知道缅甸有西瓜,希望你给每4个中国士兵发1个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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