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就经常被李爷爷抓到院子里,一老一小开始在楚河汉界里博弈厮杀,不过老爷子的棋力和武力值都达到一个变态水平,赵凤声十几年下来从来没有赢过一盘,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到了后来,不择手段的赵凤声甚至干起了偷棋子和换棋子位置的下作勾当,所幸李爷爷没有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逮住后一顿训斥,句句不带脏话却字字诛心,骂的没有竞技道德的赵凤声狗血淋头。
赵凤声怀揣被老爷子再度凌虐的心思,从角落里搬来象棋,两人开始在桌子上摆放棋子,赵凤声每次都会选择绿棋,这是他对老人的一份敬意。
当头炮,把马跳,很平常的开局,但赵凤声随后的卒九进一,让李爷爷瞥了他一眼。赵凤声输多了以后,明知不敌,开始剑走偏锋,想用一波波无理手打死老师傅,可惜除了让李爷爷起初吃惊一下,后面就没什么实际效果,反而把自己弄得手忙脚乱。
布局至中盘,赵凤声用一个马的代价换了李爷爷两个兵,稍占劣势,随着李爷爷一招招妙到毫巅的落子,赵凤声渐渐不支,两炮一车相继被蚕食,留下五个过河卒相当扎眼。
李玄尘摩挲着被他吃掉的绿车棋子,问道:“每次你都对小卒情有独钟,宁肯不要马炮也要保住几个无关紧要的棋子,还真以为卒子过河能当车使?”
赵凤声陪笑道:“老话不就是这么说的吗,过河卒,能顶车。”
李爷爷无奈一笑,摇头道:“象棋是人类思想意识的物化,虽然只是模拟,但体现的却是当时的社会文化。一个卒,完全展现了封建专制下的世袭思想,卒永远只是卒,即使它过了界,最多可以横行而已,不要妄想着成为车。卒只能一步一步拱,只能进,不能退,永远没有回头路。”
赵凤声重重点了点头。
手机铃声响起,赵凤声掏出来一看。
唐宏图。
“喂,二哥什么事。”赵凤声心里一紧,为了不让师傅担心,装作云淡风轻接了电话。
“谈一谈?”唐宏图特有的浑厚嗓音传来,没有了平日里的豪迈亲近,语句像是商议,但压迫式的语态却更像是命令。
“谈什么?”赵凤声悄然皱起眉头,不知道江湖大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谈一下如何止干戈为玉帛,谈一下如何化敌为友,这一点我需要,相信你也需要。”唐宏图透着一股强大自信。
“我好像不太需要。”赵凤声已经决定一会就拔腿开溜,他可不愿意临近关头落入对方手里。
“大刚在我旁边,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唐宏图终于亮开了一张底牌。
“草你妈的。”赵凤声爆出一句粗口,攥紧了拳头,咬牙道:“时间,地点。”
“现在,开发区烂尾的卓越大厦,还需要我提醒你别的东西吗?”唐宏图话里威胁的意味极为浓厚。
“我懂。”赵凤声清楚对方是不让他报警,又怕电话录音被抓住把柄,这只老狐狸做什么事都小心谨慎的很。
挂掉电话,赵凤声平复焦躁情绪,笑眯眯冲李爷爷说道:“师傅,我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
李爷爷颔首示意知晓。
赵凤声整理下凌乱的衣襟,迈出屋门。
收音机里播放到《定军山》中最为经典时刻,正是黄忠点将,准备斩杀夏侯渊的唱段。
头通鼓,战饭造。
二通鼓,紧战袍。
三通鼓,刀出鞘。
四通鼓,把兵交!
李爷爷望着赵凤声消瘦背影,轻叹道:“过河卒……”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