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咋一言不合就要捅人?自己也没说错啥啊,连春脑海里闪过这丝困惑后,赶紧哀求道:“兄……兄弟,先别动……动手,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赵凤声给了花脸传递个先别动手的眼神,向前不着声色的迈出一小步,沉着脸道:“几百块?拿我们哥几个当叫花子耍呢?老子从市里费了这么大力气跟你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光油钱就得几百块吧?你兄弟还差点把我撞成肉夹馍,这笔账不得算算?”
一阵喧闹声传来。
远处,已经有村民接二连三从村里跑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式。这些人和警察打过交道,也很有经验,不会傻乎乎拿着管制刀具就前来助阵,基本都是锄头扁担等家用农具,不会让人抓住丝毫把柄。
连春望见自己人拍马赶到,心神大定,只要熬过去几分钟,局势就可以顺着己方倾斜,这三个家伙怎么摆弄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连春堆起眼角皱纹,谄媚笑道:“兄弟,你说咋办,都听你的。”
赵凤声漫不经心瞥了眼乌泱泱的村民,他娘的,还真是土匪村,光是这么一会就出动了不下百十人,难怪近些年带香村这么猖獗,任谁碰上都没好果子吃。村民中大多是没有犯事的普通百姓,又齐心合力,就算有证据证明个别村民有拐卖人口的嫌疑,不太好将几百号人绳之于法,这些人就是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来进行肆无忌惮的无良勾当。
赵凤声看似愤怒,实际上是向前偷偷迈了半步,布鞋踩在碎石上挤压出轻轻响动,冷哼一声道:“别得意太早,在你的人到达之前,我兄弟有信心往你前胸上刺几个窟窿。我要的不多,五万块,再加你兄弟一条腿,他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只往回要了点利息,不多吧?”
攻心为上,赵凤声细微的动作和口中的要求,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作出的决定,既不能让对方狗急跳墙,也必须让对方瞬间做出决断。他不清楚眼前两名歹徒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如果起了内讧是最好,哪怕没有,也可以让对方转移注意力,把重点放在钱财和安危上面。相比这两点,手里的孩子就不再是谈判中心所在。
果不其然,赵凤声轻描淡写的半步让连春心头一凛,本想往后退却几步,可身后又站着一尊邪气四溢的刀疤男子。前有狼后有虎,连春从未经历过这种危险局面,紧要关头他将笑笑一把推出,低三下四道:“兄弟,钱真没有,这孩子给你,一倒手也能赚个几万块。我们哥俩也不容易,腿就别卸了,咱就算两清,咋样?”
赵凤声又迈出一步,距离笑笑只有三米左右距离,可此时孩子还是在连春控制范围之内,他努了努嘴嘴:“花脸,废了他们!”
连春和柱子闻言大惊!没等花脸动手,抢先一左一右钻进了玉米地,动作之快,连赵凤声都看的瞠目结舌,见到马上要赶来的村民,急忙抱起了不断啼哭的笑笑,喊住了要追击二人的花脸:“别追了,走!”
三人迅速钻进科鲁兹。
刚才还在路上飞驰的车辆却有些不争气,迟迟打不着火,十五弟抹了一把头上汗水,手有些颤抖,“生哥,车好像坏了……”
四面八方的村民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杀了个回马枪的连春举着根不知从哪弄来的木棍,大力劈在前挡风玻璃上!
砰!
玻璃禁受不住剧烈冲击变成蜘蛛网状,模糊了前方视线。
十五弟咬牙道:“哥,要不咱冲出去吧!”
赵凤声拧着眉头道:“你坐在车里别动,我下去和他们纠缠,打着火后,带着孩子找机会逃走。”
十五弟很够义气道:“生哥,我跟着刚哥从没怂过,要干一起干!”
身份瞬间转换的连春一下接一下的敲打着车窗车门,面目狰狞道:“妈的!来啊!你不是要卸我兄弟一条腿吗!你不是要钱吗!滚下来,老子啥都给你!”
后排的花脸阴戾的盯着发疯的连春,掌心攥紧起刀子,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只要赵凤声一开口,他就会在连春脖子上狠狠来上一刀。
赵凤声却不敢对这群村民下手,怕一个不慎就闹出人命。混战中最容易出事,尤其是出手毒辣著称的花脸,刀子专喜欢往人要害部位招呼,万一闹出人命关天的大事,到了警察面前,哪怕再有理也变成了杀人犯,得不偿失。在赵凤声想着如何逃出生天时,柱子举着把锄头捅开了前挡风玻璃,被他死死抓住。
小车马上要被群情激奋的村民掀翻。
就在这时,发动机轰鸣声不住传来,小路上尘烟四起。
一辆。
二辆。
五辆。
十辆。
到了最后已然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辆车,一望无际直达视线尽头。
有奇瑞,长安这些国产车,也不乏q7途锐这些豪华车,甚至还有几辆出租车混在队伍当中。
打头的车是辆越野,有个长相黝黑的汉子从天窗还探出来半个身位。
武云市长这么黑的痞子,除了老佛没别人。
老佛像是进村大扫荡的鬼子指挥官,手里举着根痞子们常用的钢管,依旧操着那口不太纯正的普通话,扯着嗓子喊道:“他凉地,干死这帮驴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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