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佛原本对大刚有些忌惮,喝了点酒也气壮胆粗,拍着桌子吼道:“咋,我说的不是实话?!要不是郭海亮背后捅刀子,生子能不跟兄弟们说一声就消失三年?”
大刚指着老佛鼻子怒气冲冲道:“我们兄弟的事,碍你蛋疼!”
老佛不甘示弱,拍桌子大声叫道:“我今天蛋就疼了,咋地!”
见到两位大哥剑拔弩张,带来的小弟都偷偷起身,抄起酒瓶、凳子、盘子、各种家伙式,等待大哥的一声令下就开始动手。心气不顺的花脸已经偷偷从腰间掏出匕首,攥在骨节泛白的手中,准备先给刚才嚷他的老佛来记狠的。
赵凤声猛然站起,对着蓄势待发的小弟们瞪眼道:“我们兄弟说个话关你们个鸟事!想干啥,打架?手里痒痒的跟我赵凤声打!”
赵凤声从花脸手中抢过寒光闪闪的匕首,陡然插入桌上。
匕首尾部因浑厚的力道抖个不停。
“谁来!”赵凤声眯起眼睛,一一扫过众人。
在座的人没有一个敢出声,全部选择了沉默。
桃园街。
赵凤声。
三年不见,依旧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赵疯子。
众人都是在本市混的有些年头的痞子,当然亲眼见过或者道听途说过赵疯子的彪悍事迹。眼前这位凶名昭著的猛人不仅出了名的不要命,而且和大刚老佛两位大哥关系极深,就算有小弟借着酒劲敢上前抡拳头的,也碍于赵凤声和自己老大的特殊交情而不敢造次,于是都选择了沉默,把手中凶器都挨个塞回去。
而十几岁就跟着赵凤声混社会的花脸,当然不会忤逆老大的意思,把匕首收回腰间。
赵凤声一把将大刚摁回在座位上,皱眉道:“佛哥说的是实话,郭海亮对不起我,大家伙都心知肚明,他能做出对不起兄弟的事,就不许佛哥说道说道?!你发个屁的火。”
大刚极不情愿坐回到位置上,一脸的怏怏不乐。
赵凤声转身对佛哥愧疚道:“佛哥,不好意思,这事是大刚不对,我替他给您陪个不是,有啥火你都洒兄弟身上,哪怕抽凤声几个嘴巴子,我也心甘情愿。”
老佛真怕蛮横的大刚和阴狠的花脸当场撕破脸皮,这俩家伙出了名的跋扈,发起飙来谁的面子都不给,不但单兵战力值出众,论起小弟数量也比自己多了几倍,火拼起来自己肯定没好下场。
老佛被几人惊出了一身冷汗,见到赵凤声当起了和事佬干脆就坡下驴,叹口气道:“哎!我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我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替你打抱不平。你生子够意思,讲义气,道上谁不清楚,就连你砍过一厂那几个家伙也没人说过你坏话。大伙只是替你咽不下这口气而已,生子,明天我安排,把几个老兄弟都叫上,也给你接接风。今天哥喝多了,就不扫你们的兴,先回去了。”
赵凤声明白老佛是在往脸上贴金,想把先前的面子捞起来,于是没有挽留,亲自把他送下了楼。
回到包间后,赵凤声看到从小就跟着自己的花脸依旧铁青着脸,举起杯子温言道:“三年没见了,跟哥喝一个。”
本来凶神恶煞的青年脸色转阴为晴,变为春风细雨:“哥,上次的事实在不好意思,那几个混小子回去后都被我教训了一顿,以后我下面的人您也得见一见,万一他们有眼不识泰山,再冲撞了您,我可真不知道该咋弄了。”
赵凤声笑骂道:“你小子三年不见,还学的文绉绉的,跟他娘谁学的,以前跟着我打架的时候也没见你问过对方来路,熟人来了也照打不误。这事,谁也不怪,来,喝酒!”
花脸轻轻一笑,把酒一口干掉。
花脸见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后表现的很平淡,没有互相拥抱着诉说思念之情,只是默默和对方一杯接一杯的干着烈酒,你一杯,我一杯,加上一些善意的笑容,这就是两人之间独有的默契。
赵凤声清楚花脸的脾气,是个不善言谈的呆木头,能用刀子解决的问题从来不会用嘴去吵吵,这么多年俩人加起来说的话都是有数,可谓交心不交言。
在一场轰轰烈烈的拼酒之后,酒席散场。
大刚本来想带着赵凤声和花脸去ktv和洗浴中心风流快活,但赵凤声却很反常的回绝,他想到二妮说起在手机里安装监控设备,纠结半天后还是没敢去。万一正搂着妹妹高兴呢,被崔亚卿逮个正着,心理和生理上又得饱受一次痛苦折磨。
哎!人生苦短呐。
赵凤声坐在大刚车上,哼起了红灯记里的经典唱段:一路上多保重,山高水险,沿小巷过短桥僻静安全,为同志献出忠心赤胆,烈火中迎考验重任在肩。决不辜负党的期望我力量无限,天下事难不倒革命党员!
幸灾乐祸的大刚乐的只露嗓子眼,没忘了刺激某人:“你说今天我是去找谁呢?是找师范大学的妹子,还是去张小曼那?要不然再去太阳岛混一晚上?哎,妹子多了就是愁啊!”
“滚蛋!信不信我让二妮半夜敲你门去!”赵凤声面对着每天浪迹花丛的畜生,恨得牙根痒痒。
大刚摇头晃脑道:“二妮才没那闲工夫,守着你你还守不过来,哪有空理我。我说生子,你咋不从了二妮呢?多水灵的闺女,你就能忍得住?”
赵凤声点了根烟,愤恨道:“关你屁事!先把你那风流账弄清楚再说。对了,这几天你把张小光的妹妹拿下了?”
大刚突然变得有点蔫,骂骂咧咧道:“妈的,那浪蹄子死活不让我碰,送再值钱的东西也不要,装的跟贞洁烈女似的,邪了。一会把你送回家,我就去砸她家门去!”
赵凤声若有所思道:“那娘们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够你费上一番功夫,依我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这句话很好体现在大刚身上,他咬牙道:“不行,老子非得把她弄上床!”
赵凤声也不再劝阻,继续哼着韵味十足的京剧。
大刚卖弄道:“生子,今天这出戏帮哥演得不错吧?让你在老佛那唱了出红脸。”
赵凤声撇了撇嘴:“你那戏最多值一毛钱,太烂。”
大刚嘿嘿一笑,转而谨慎问道:“找他有事?”
赵凤声表情变得极为凝重,缓缓道:“我之所以不从你那打探消息,是不想让你掺和进来。这事太大,摸不清对方是什么人物,再有通天彻地能耐的人牵扯进去也会万劫不复。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我不告诉你,你也别问,知道后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大刚很清楚赵凤声是个说话很小心谨慎的家伙,不会危言耸听,他打了个机灵,缩了缩脖子道:“这么邪乎?还是别给我说了,你要有啥困难的就开口,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命有命。”
赵凤声挑眉道:“真的?”
大刚拍着胸脯保证道:“这话还能有假?!谁他妈吹牛谁是王八蛋!”
赵凤声贼眉鼠眼道:“那先给我找个能上门服务的妹子,快他娘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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