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尘公子在洪州城码头上船,飘然而去。
经过富口县,又盘桓了几日。他天天坐在城西码头的酒楼上,看着热闹的商业区,想要把里面的玄机看明白。
最后长叹一声又上船,出湖口,转长江逆流而上。到了江州城,他忍不住又上岸去。刚进城,就发现城里有些热闹。
“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今天是江州府试的第二天,下午就要考完,各县考生的家眷们都来接学子们出庠。”
府试?
洗尘公子考过科举,知道本朝的科制,与前朝大同小异。县试、府试、院试是童试。县试合格是廪生,府试合格是童生,院试合格是秀才。
中了秀才才有资格去参加乡试,考举人。
所以府试也很重要。
“府试不是四月份吗?江州怎么到年底了才举行?”洗尘公子随即想到,“哦,明年皇上要过四十岁万寿节,内阁为示普天同庆,决定明年加一场恩科。现在府试,下月院试乡试一块连考,这才赶得上明年的春闱。”
原来如此,那这次府试显得更加重要。要是合格了,院试乡试一块考,祖坟冒青烟,说不定能中举考进士!
嗯,豫章文风蔚然,人才辈出,是读书的窝子。江州也差不到那里。洗尘公子不由自主地往府庠那边走去。刚到街口,看到有兵在那里守着。
原来有军汉在考场外面关防警戒。
“公子,这是哪里的兵?”书童云霄好奇地问道。
“这是江州守备营的兵。”
“公子,为什么是守备营的兵,不是巡防营的吗?”
“你啊,不懂国朝的兵制。走,去附近的茶楼坐坐。仁勇,你去送个信,我要约见森哥。小心点,别让人察觉。”
“小的知道,公子请放心。”
到了茶楼,洗尘公子要了一间二楼的雅间,即清静,还可以看到府庠和正门外的街道。
等上了茶,洗尘公子喝了一口,跟云霄继续解释起来。
“我朝对前朝卫所军制做了改动,现在天下大致分三种兵。边军,分十五镇,其中包括边军抽调轮值的禁军,全是精锐,叫军;卫军,我朝在内地冲要、羁縻等地设立卫镇,共四十六镇,名为军镇,实际与守备营相差无异。”
“守备兵。每府都有守备营,少则一两千兵。要紧地方,有三五千兵。再下面就是各县的乡兵。守备兵和乡兵良莠不齐,都只能叫兵。”
“军校是世袭的,子孙传承。但兵有募有征。乡兵是征召的。地方青壮,需服两年兵役,此后十年间,每年需操练一月。守备兵、卫军边军,都是招募的。其中也有部分世代军户。”
“至于你说的巡防营,是后来才增设的,用于巡警捕盗,绥靖地方。跟巡检司、防汛营、押漕营的杂兵差不多。”
“原来如此。听公子一说,我全明白了。”
“江州是要害地,守备营应该有三千兵,负责辖下五县的防务。这里又是长江要津,右路水师在这里有水寨,也有一营兵。”
说到这里,洗尘公子像是想起什么,不由陷入沉思。云霄看到这情况,不敢做声,只是在一旁老实地泡茶。
过了一会,有人轻轻敲门。云霄连忙上前,跟门外的人嘀咕了两句,拉开了门,让进来一位人。
给他把茶端上,云霄自觉地出去了,只留下那男子和洗尘公子两人。
“没有人注意你吧。”洗尘公子问道。
“公子放心。今天这片人多,各县的都有。而且我又化了妆。没人注意我,也没人认识我。”那男子答道。
“哦。”洗尘公子应了一声。
“公子唤我来,有什么事要吩咐?”
“岑益之在江州城,最近折腾什么?”
“主要几件事。一是继续刷卷宗破案子。这几天,他一口气破了十五件陈年冤案,在百姓们的名声,更上一层楼。二是整顿乡兵。”
“整顿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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