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混子、王婆子逼良为娼,手段毒辣,判流配吕宋岛,劳役十二年。秀菊等六人,立判脱籍,恢复自由身,各自放回家。”
岑国璋念完后,等书办呈上结案陈词,他过目一遍,签上大名,再掏出江州同知的大印,啪得盖上。
一件案子算是了结,前后不到半个时辰,这中间还有书办要写供词、结案陈词花费了不少时间。
快,真快!而且是又快又准!
“好了,接下来该断第二件案子。陈王二人逼良为娼案里,苦主秀梅,原名贺水莲,自陈其父贺领凡,被诬陷为百姑山山匪同党案,诉请雪冤。来人,把贺领凡的卷宗给我找出来。”
书办们屁颠地忙乎了一会,把所有的卷宗翻了出来,呈给岑国璋。
他一目十行,看了一刻钟,又叫书办找出其它几份不相干的卷宗出来。
包括熊百鸣在内,堂上所有人都没有出声。
赵应星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熊百鸣,还有其他神情各异的同僚,在心里暗暗叫苦。
这贺家的案子,谁都知道是百姑山山匪陷害。可偏偏知道内情的百姑山山匪匪首们,都被熊县尊给打死了,人证没了。现在只剩下铁证如山的赃物这一物证。
谁来证明贺家是冤枉的?如何翻案?
岑国璋终于看完了,他抬头问道:“那天搜出贺家私藏赃物的捕盗马队队长是谁?”
“回大老爷,是丁小四。”
“唤上来!”
“小的丁小四,拜见同知大老爷。”
“卷宗上说,某月某日晌午,你率队遇到百姑山山匪一伙,追赶之下,到罗坊镇白石子村大户贺领凡家附近,不见踪影。你怀疑贺家与山匪私通,便上门搜查。结果在牛棚搜出赃物十一件,在后院地里搜出刀枪五件。可对?”
丁小四咽了咽口水,答道:“回大老爷的话,没错,实情确实如此。”
“卷宗清单上的十一件赃物,是你一一找出来的?”
丁小四迟疑了一下,脑子飞速地过了一遍,没有发现漏洞,但还是有点忐忑不安地答道:“回大老爷的话,是小的亲手找出来的。”
岑国璋名气太大了,给他造成的压力也十分大。
尤其是刚才,他在外面旁观,三言两句,任何刑具都没有用,陈大混子和王婆子就全撂了。说你是逼良为娼,真的是铁案如山。
你说惯例行规如此,全天下都是这么写的。呵呵,老爷遵的是律法,才不管什么惯例行规。卖身契没写“为娼为妓”,你就不能逼她做娼妓!白纸黑字,到了刑部大理寺,也是这个判法!
“那这件西洋物件,银链子小挂表,是不是你搜出来的?”岑国璋指着刚才书办从刑房翻出来的证物问道。
丁小四脑子嗡了一下,他知道大事不好,堂上的岑神断找到案子的破绽了。可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纰漏出在哪里。
岑国璋像是听到了他心里的话,嘿嘿一笑:“不知道纰漏出在哪里?我且给你解说下。”
“在去年十一月,清溢山的山匪,打劫了一支由江州城去往昌建县的商队,这块银链子小挂表,就是当时的失物,上了昌建县的案卷清单,也呈到府衙留档,老爷我过目记在脑子里。”
“今年三月,你带队伏击了从清溢山下来的山匪,这件小挂表落入你的手里。你当时觉得稀罕,又觉得是无主之物,就私藏了下来,没有呈报。后来你带队追百姑山的山匪,追到贺家,看到他家里十分殷实,便起了敲诈之心。”
“贺秀才也是有根脚的人物,根本不鸟你。你气愤之下,带人搜查。天遂人愿,还真让你搜出东西来了。可惜都是铜盆、铜像之类的破烂玩意,就算治罪,恐怕也不重。你岂肯罢休,恼怒之下,把随身带着的小挂表丢进赃物里去,好给贺秀才的罪名翻一翻。”
“再说了,这挂表成赃物进了县衙,等风头一过,你找相熟的刑房书办弄出来,还是你的。对不对?”
丁小四脸色铁青,神情就跟大白天见了鬼似。寒冬十一月,他额头上的汗跟黄豆大,一簸箕一簸箕地往下掉。
旁人见到他这个样子,如何不知?肯定是被岑大人完全说中了。
可是丁小四会招认吗?肯定不甘心的。
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强自说道:“大老爷,那件小挂表真是小的从贺家牛棚里搜出来的。千真万确!”
丁小四想赌一把。
听说岑神断断案最讲证据。自己私藏怀表,后又偷偷混入赃物中,没有第二人看到,更不可能有证据。
“清溢山山匪抢去的表,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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