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在“雨声科技”“安排了”一些重要岗位的人,这些人当然是通过正经渠道进入的公司,从表面上看,都是富有经验的职业经理人,并无半点瑕疵。谢珊对此,也毫无察觉。
谢建明此举可谓是一箭双雕,表面上既安抚了女儿的情绪,实际上,又让潜在的联姻伙伴有了发挥的空间。虽然他在心里其实是盼望着女儿能赢下对赌,但他也明白,如今谢氏的困境,错过了王氏这颗大树,只会赢来更多的恶狼。
所以,在“雨声科技”初期成立的管理层中,一共五人,除了谢珊和两名独立董事之外,其余两人都是王氏集团的人,分别任职为公司的COO、CTO。公司成立之后,几人各施其职,很快完善了公司的组织架构,在谢建明的暗中支持下,谢珊在郊区租赁了一个工厂,购买了必要的一些机器设备,招揽了成本低廉的工人。经过了两个月的试产之后,雨声科技的整个供应体系算是初步搭建了起来,6月开始了量产。
6月,大米8的出货量达到了1,000台,这对于一个新公司来说,算是一个非常好的业绩。按照每台不含税900元的出货给大米公司的价格,雨声科技在6月取得了90万元的营收,这也让谢珊信心大增。然而接下来的几个月,雨声科技的出货量却慢慢的开始下滑,从9月的800台左右,下降到了12月的500台,按照这样的一个出货量,显然,到明年四月,是无法完成自己与父亲1,000万营收的对赌。
看着眼前的经营报告,谢珊敲着桌子,问道,“这个月,大米八的出货量再创新低,500台!蒋总,你作为公司COO,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蒋凡思考了一会,平静道,“这个问题,谢总这是第三次问了,我也第三次告诉您,根据大米那边的反馈,华奋、蓉信这两家蓉城的友商,最近的ODM报价已经又比11月下降了10%!达到了820元!那么在同样的工艺下,大米那边选择对方,压缩雨声的出货量,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降价?有谁能告诉我,华奋和蓉信为什么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价?”谢珊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问道。
“两个原因。”另一位“王氏集团”的“代表”CTO朱向文说道,“第一种可能,华奋和蓉信在不计成本的想做垮雨声,利用短期的亏损来搞垮竞争对手,他们在蓉城这个市场深耕多年,能够经受的起亏损,不像雨声,缺乏底蕴。第二种可能,对方确实还没有达到成本的临界点,依然具备降价空间。”
“那我们呢?”谢珊看着朱向文道,“我们的制造环节和工艺流程,还能改进吗?”
朱向文摇了摇头,“按照我们目前的情况,要改进的话,势必会加大投入,而且很难在短期之内见效。”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看谢珊。
“老朱,有什么直说。”谢珊说道。
“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朱向文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从量产到现在,我们一直无法得知我们的成本临界点到底是多少?我们产品的毛利率是多少?成本核算对于我们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决策依据,而财务一直是谢总在直管,至于我们的成本数据到底有多高的准确性?到底我们能不能跟着华奋和蓉信同步降价?这个问题,或许谢总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在朱向文的引导下,今天的周例会逐渐演变成了蒋凡和朱向文对公司成本核算的批斗,两位独董曾白山和刘诗则沉默的坐在一边。
“我已经在招聘成本会计了。”谢珊有些无奈说道,“但我要说的是,财务一直都不是业务决策的痛点!”前期雨声科技的会计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一个中年妇女,负责公司简单的账务处理和报税这些操作。这一点上,谢珊倒是吃了个哑巴亏,为了节约成本,她之前并没有单独的招聘专门的成本会计,公司的成本之前也是极其粗放的大包分摊。但作为经济学硕士,她心里明白,这绝对不是公司业务下滑的核心要素。
“但我们其他方面也找不出原因,不是吧?”蒋凡道,“既然找不到其他的点,那也只有排除一切可能出现问题的点了,下次会议,希望谢总能在这方面给我们一个清晰的指导。”
会议就在一种尴尬的气氛中结束,蒋凡和朱向文也没停留多久。这二人日常是在郊区的工厂里上班,这边主要是公司平台部门的办公场所。
谢珊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想起中午还没有吃饭,拿起手机随手点了一份过桥米线,又打开了“和老板谈”,“成本会计”这个岗位挂上去有一个礼拜了,投递简历的人很多,这几天她也面试了不少的人,但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所需要的财务。她不停滑动着屏幕,看到了陈子安的对话框,点进去看了看,“这个人的经历似乎还不错,H.W的成本核算经历放到华国国内任何一个制造业公司,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佐证。”想了想,她决定将陈子安叫过来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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