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来。”
何渭舀出一大碗,递了过去。
陈酒接过碗,垂首盯着里头的肉块,“何爷,要是我没猜错,这也不是猎户送的熊肉吧?”
“是熊肉,但没有什么猎户。”
何渭轻轻吹着汤面,
“昨天有个八百岁的熊瞎子,有眼无珠,上门来找麻烦,我便顺手宰了。”
八百年……
陈酒心一沉,脸上不动声色。
“你似乎不是很惊讶。”何渭笑着问。
“何渭,渭河,其实之前我见龙王像,就犯了嘀咕,只是这事太离奇,没敢轻下定论。”
陈酒面露苦笑,
“长安城里有大小几百间庙,绝大多数都是不甚灵验的,我怎么就偏偏一脚踏进了有真神仙的这一间呢?”
“是啊。”
何渭点点头,
“老朽我也搞不懂,长安城里几百间庙,怎么偏偏就是我这间无人问津的小破庙,住进来了个青要山的阳身阴官呢?”
青要山……阳身阴官……
陈酒面不改色,心中却悄悄松了口气。
所谓阴官,是加持【神武罗眷顾】带来的附属身份,陈酒这辈子青要山没去过,山神庙也没拜过,自知是个冒牌假货,但何渭看样子却打了眼,把他当成了真货色。
这么看来,陈酒目前最大的秘密——苦舟摆渡人这一层,应该还没有暴露。当然,不排除这老头子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反倒要先问问你小子。”
何渭耷拉着眼皮,
“青要山远在河南道,你隶属于武罗神麾下,跋山涉水来长安,是为了什么?”
“长安城里,最近又有什么大事,值得武罗娘娘瞩目?”陈酒反问。
“果然是那件事。”何渭了然。
“对,那件事。”
陈酒跟着点头,一脸讳莫如深,心中却转念思索着,到底是什么事?
“武罗山有甚意思,餐风露宿,整日奔波。”何渭却笑了,“良禽择木而栖,我看你小子顺眼,不如投靠渭河龙宫,我举荐你做个丞相。”
龙宫……丞相……
骂人是吧?
陈酒脸一黑,却敏锐抓住了个关键词:
“举荐?”
“当然是举荐,我的资格也只够举荐。你不会把我当龙王爷了吧?”
何渭失笑,
“渭河龙王掌管一河之风雨波浪,往来船舟,百类水民,怎会屈尊蜗居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庙里?天上天下哪儿有这么清闲的神职啊?”
“那,何爷你是……”
“一个平平无奇的留守庙祝,活了很久,平常无聊得紧,便找点儿乐子。”
“暗中引导我去对付真真和秦大,也是您老人家找的乐子咯?”陈酒皮笑肉不笑。
“什么话!”
何渭眼一瞪,
“我瞧你是个榆木疙瘩,好心好意帮你做媒,谁知你好生挑剔,会心疼人的烂漫精怪你不肯要,性子可人的富家小姐你也看不上,莫非要我去把唐宫里的坤道给你绑来?”
陈酒眼角抽了抽,心里暗骂一声“不正经的糟老头儿”。
“好了,不与你戏言。”
何渭捂嘴咳了咳,“秦大肚子里的鳞片,拿出来吧。”
“什么鳞片?”陈酒一脸茫然。
“臭小子。”
何渭白了他一眼,没好气说,
“放心吧,不贪你的东西。那种秽物,还不值得我丢掉这张老脸皮。”
陈酒稍一迟疑,便当着何渭的面,从个人空间中取出了【泾河龙王死鳞】,交到对方手里。
何渭用干枯指头摩挲着边缘锋利的紫黑鳞片,默然不语。
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
“这片鳞的渊源啊,得从太宗年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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