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徐景昌的介绍。
内阁杨荣三人这才终于知道,在遥远的大明北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贼子大胆,竟敢掳我大明百姓!”
身为内阁首辅,杨荣当先开口,然后他默默的看了一眼坐于对面的徐景昌:“鞑靼部这是欺我大明无人乎?”
首辅大人这番话,头先是确定朝廷的立场。
也就是所谓的,要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
后面一句话,虽然没有点名,但明显是对着徐景昌说的。
要知道,徐景昌之所以坐在这里,就是代表着五军都督府,代表着大明军方百万大军的。
对徐景昌说大明无人,岂不是在说以徐景昌他们为首的大明军方无能?
争斗无处不在。
此时便是一次大明文武之间的争斗。
朱瞻基淡淡的看了杨荣一眼,这位是出身太子府的,多年来忠心大明,如今更是身为首辅。
首辅大人刚刚接任内阁,朱瞻基打算给对方这个面子。
他耸耸肩:“辽东都司奏报,鞑靼部是乘着太平堡换防之际突袭,这就说明他们有人潜入大明,掌握了我们换防的时间,并能将消息传递出去。”
徐景昌当即皱眉开口:“太孙,五军都督府已传令辽东都司义州卫,要求他们查清潜入辽东的鞑靼探子。”
杨士奇立马开口:“定国公……”
“来人,叫了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罗向阳过来。”朱瞻基开口,打断了杨士奇将要出口质问的话。
外间的通政使司官员听到值房里传来的话,立马有人回应了一声,然后小跑着出了内阁班房,往皇城外的锦衣卫衙门赶去。
值房里。
朱瞻基看了一眼被他打断话的杨士奇。
大概是看出,自己想要说的话已经被太孙猜到,杨士奇稍稍低下头。
他原本想要说的是,如今太平堡被袭,换防将士都被鞑靼杀害,那些潜入大明的鞑靼探子,恐怕早就已经逃回草原了。
这个时候再要义州卫清查,只怕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这本是又一次排挤五军都督府的好机会。
不过却被太孙给打断了……
杨荣稍稍抬头,看向对面坐在徐景昌旁边的金幼孜。
打压军方是内阁乃至于朝廷中文官集团的共同目的。
但这是要分时间,分情况的。
金幼孜看懂了首辅的想法,他开口道:“义州卫太平堡被袭,后方百姓被掳,地方定然混乱,军中亦是不稳,是否要朝廷就近调派粮草支援,好让五军都督府能及时抽调将士补上太平堡的缺口?”
次辅这是在向徐景昌或者说是军方示好,表示朝廷会配合辽东都司那边稳定地方民心,同时也在提醒徐景昌要尽快将太平堡这个点守住,防止草原从这个缺口再次突袭进来。
朱瞻基将目光投向徐景昌。
自从朝廷开始让五军都督府轮值内阁,军方的事情几乎全由五军都督府掌握。
其中,就包括各地军方内部的换防及官兵调派。
徐景昌点头道:“已六百里加急,要求辽东都司抽调一个千户所进驻太平堡,同时抽调前线官兵前出草原,防备鞑靼部可能的集结。”
消息在辽东和应天只见来回,就算是用上六百里加急,一来一回所耗费的时间也是漫长的。
朱瞻基稍稍沉默了一下,他在想如果自己是鞑靼部的头领,在劫掠走了大明子民之后会做什么。
是乘机扩大战果,劫掠更多的大明财富和百姓,还是就此退回草原深处?
此时刚刚入夏,正是草原上水草丰盛的时候,而在盛夏结束草原上就有可能迎来漫长的白灾。
白灾,即使整座草原被鹅毛大雪覆盖住。
天地之间,除了茫茫深不见底的积雪,什么都不存在,牛羊短缺牧草,牧民缺少口粮。
如果朱瞻基是鞑靼部的头领,定然会在将大明太平堡这个点打开之后,乘机扩大战果,寻求抢夺走更多的物资。
可是……
鞑靼部会做出这样是个人都能想到的事情吗?
首辅杨荣看了一眼第一天监国的太孙,轻声开口:“太孙,如果臣乃是鞑靼部首领,必定会乘着辽东混乱之时,寻求抢走更多的物资,但必定会绕过太平堡这个已经被大明注意到的地方……”
“所以,鞑靼部在寻找新的战机!他们要乘着辽东都司因为太平堡而被牵扯精力的时候,在其他地方突袭我大明?”朱瞻基沉声开口,目光逐渐凝重起来。
中原王朝与北方敌人的战争,有着一个历来已久的弊端和问题。
那就是草原上的敌人凭借着饲养的战马,来去自如,机动性强。
而中原王朝从来都只能被动防守。
也正是因此,中原才会有那磐恒万里的长城,才会有如今大明之九边的存在。
谁也不知道敌人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出现。
“来人,取九边防线堪舆。”
朱瞻基站起身,向着值房外间喊了一声。
少顷,就有人将一份精确的大明九边防线堪舆图搬了过来。
杨荣等人随着朱瞻基站了起来,围在堪舆前。
“鞑靼不可能进到关内。”
站在堪舆前,朱瞻基很肯定的说道:“如今北平城营造已经接近尾声,朝廷北迁近在眼前,皇爷爷前后抽调了诸多卫所官兵到北平一带。想来,鞑靼是知道这个消息的,所以他们不可能冒着被大明围歼的可能,而冒险进到关内。”
“所以,他们最有可能的还是围绕着辽东一带做文章!”杨荣目光烁烁。
首辅在思考着,经过鞑靼这么一折腾,下一次的北征可能就要围绕这一次的事情而发生了。
他有些担心,自己刚刚接手内阁,统掌大明朝堂,就要立马迎来皇帝决意北征。
朱瞻基却是再次向前,就站在堪舆前,目光稍稍搜寻了一番,就指在这一次被突袭的太平堡上,然后顺着向下,到了一条河流前:“这条河叫什么?河面多宽,河水多深?”
眼看太孙发问,徐景昌立马开口:“启禀太孙,此乃大凌河,河长八百余里,最宽处不过三十丈,此时盛夏多雨,河水较深,没过人。”
随着徐景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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