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待斟酌片刻后才开口答道,“其上记录了当年金乌先祖衍化三族后裔的故事,因太过珍贵,一直是留在陛下手中放置的,便连族老们想看也不容易,我辈更是见也不曾见过。”
他神情认真严肃,其中不乏对外人询问此事所表现出的戒备,只当是小心忖度过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这才敢与赵莼交谈。
得此回答,赵莼并不意外,便又通过这羽衣少年的表现,确认了那大日天光图在日宫三族之中的地位,晓得柳萱想观摩此图所冒的风险绝不会小,而曾是日宫族人的柳萱尚且如此困难,她这外族修士,便更是希望渺茫了。
不错,听柳萱讲后,赵莼对那大日天光图也是有了几分心动,其中一大原因,便是她修行的道法名为《大日天光叱云宝书》,涉及道名与宝名,命名者自然不会随意为之,一个是有关金乌大神的图卷,一个是指向大日之道的至法,要说两者之间毫无关联,恐怕也不大可能。
便只看觐见那日宫大帝时,会否出现一线转机了。
见这羽衣少年面色紧张,似乎是在怕她询问更多关于族中至宝的事情,赵莼便也不好为难于他,遂扬了扬手叫他下去,在这偏殿之内等候了有两个时辰,才见羽衣少年重新步入殿内,这回身后跟着的人,正是一脸轻松写意的柳萱。
赵莼放下杯盏,从软榻上站起身来,两三步便走上前去,携了柳萱的手,道:“如何了?”
“你放心,”柳萱轻轻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陛下问了我先祖传承的事,又允了我不少请求,这事……算是成了。”
“还不算完全成了,”赵莼闻此喜讯,自将眉头松下,俄而又变了眼神,目光锐利道,“要夺那物,还是得好生准备一番。”
要夺何物?
自然是长缨手里的帝乌血。
二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这才放了赵莼随羽衣少年前去。
统御三族的日宫大帝,其本身也是仙人之尊,常人欲见之,必然心神摇晃,思绪难安,然赵莼经历之中,面见源至期仙人也不止一回,故此番前去,心中也无多少震荡,只一切如常罢了。
前头的羽衣少年见之,不免心生讶异,暗道,怎的一个二个前去拜见陛下时,都是这般平静无波,似乎等会子要见到的只是个修为略高些的前辈,而不是主宰一切生死的仙人。
前头那柳萱如此,现在这赵莼也是这样,当真奇了怪了。
羽衣少年将赵莼引至一道禁制,便就停下了脚步,她往前一看,见金辉如水波一般从头顶流淌下来,前头模糊不清,只一片迷蒙混沌的五彩神光,待见少年点了点头,恭敬道来一个“请”字,赵莼才凝了心神,抬脚往金辉之中跨去。
这一步,仿佛将身投入一条湍急的金色河流之中,一时叫人有些胸腹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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