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宁永学想到,审讯室的门已经锁死,他们也被黑暗和未知困在这片临时构建的牢笼中。
如今和他结伴的人有两个,其中一个是危险的退役军官,因为一场意外,他被上级剥夺权力,被迫退居到海场的安全局养老。
只是站在身边,这家伙就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远非胡庭禹可比。
除此以外,从白钧的话里宁永学觉得,他无法信任任何人,尤其不信任自己。
另一人是北方族裔,自称在海场上学,如今是内务部的长官。
她看起来没什么架子,总是在笑,给人印象深刻的是她温和也不失沉着的气质。
她似乎擅长和人相处,更擅长安抚人心,不过从她拿白钧去探路这事,宁永学觉得她表里不一的程度相当可怕。
从体格和作战经验来看,白钧很可靠,不过宁永学觉得他是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何时会出大问题,炸死在场所有人。
阿芙拉则很难说,看起来她正跟白钧若无其事地叙旧,确认这家伙的精神状况,——不过更可能是确认他的利用价值?
待到叙旧之后,她会在权衡下派谁去探路?
不能把主动权交给只有一面之缘的家伙,也不能信任他们的怜悯心,更别说是相信内务部人士的指派了。
“我记得一些古语,”宁永学先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才说,“到底能不能帮我们摆脱困境,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试试。”
“说。”白钧沉声道。
“你还记得我提过钥匙吗?”
“你那段邪恶发言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他嘶声说。
得了,这地方又不是中世纪奇幻场景,你也不是罐装的西方骑士。
“胡庭禹的断臂是‘钥匙的碎片’。”阿芙拉问他,“然后呢?”
“这是我的猜测。”宁永学指出。
“想法很奇妙,不过,哪儿有适合的锁孔呢?”阿芙拉笑得很诡异。
你可真幽默,等我把胡庭禹的胳膊塞你嘴里,看你还幽默不幽默的起来。
宁永学咳嗽了两声,“也许白钧先生可以把他故友的胳膊拿起来,然后跟着我念一段祷文我是说古语。”
听到宁永学的提议,白钧拾起胡庭禹的断臂,放在手里掂了掂。他端详了一阵手里血肉淋漓的东西,眉毛几乎皱成一团。
然后就见白钧伸出手来,强行掰开宁永学的手指,把这条胳膊放在他手心,用力合拢。
“这是你的提议,”白钧瞪大眼睛盯着他说,“你自己来做。”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宁永学略带尴尬地笑了笑,在白钧的审视下支支吾吾了一阵,仿佛是要组织语言,却难以克制自己的恐惧。
不过说实话,和吟诵过祷文后可能见证的奇异事物相比,他可没什么耐心维持多久这类哄骗小孩的表演。
机会难得,若能亲手验证民俗志异的另一面,其实也不算坏事。
他就是想尝试新鲜事物,哪怕没有那些古怪的字迹也不会拒绝。
然而还没等宁永学换上自己准备好的下一张面孔,阿芙拉竟把手伸了过来。
“请继续,学弟。”她带着柔和的笑意扣住他的手背,略微发凉的指甲划过他的指节,掠过他的指尖,令他皮肤发痒,最终剜在胡庭禹的手腕上。“我很期待。”她说。
你什么意思?你想对花样年华的大学生干什么?
“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她说,“我不忍心看到提出意见的人受质疑,仅此而已。务必记得,我在还这里注视着你,无时不刻都在。”
阿芙拉的眼睛弯着,含满笑意。那是双漂亮的金色眼眸,很诱人,但也是一双危险的眼睛。虽说她语气很温柔,不过,其中含义已经足够明显了。
这人难道一直在等我开口?
他摇摇头,闭上眼睛,忆起古代萨克提语的标准读音,然后开口念诵:
“我已献上必要的祭祀品,请将表皮内外的门扉张开,接我穿行,引我渡过沼泽,越过林地,在荒芜中展示出跻身通晓者的路途我知自己的灵魂将不得安宁,知困苦绝望中才能昭示真实,但我将不断下落,直至”
【双生之礼:你会在镜中看到另一个存在的倒影,而不是你自己】
他有点惊讶,他没想到这仪式的结果是双生之礼,毕竟,他已经在东区的洋房见过那对情侣了。
双生之礼的字迹刚落下就被擦除,某种事物忽然笼罩在他头顶上。虽然宁永学没睁开眼睛,但确实有某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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