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忆并体会着正明真人的过去，那些爱和期许，隐藏在心底的温柔和信任，以及，对过去未能保护好自己珍惜的一切的懊悔，那些过去越是温暖的岁月，便是他往后余生越是追悔莫及的遗憾。

当她再一次场景转换时，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化了，依旧是那个正明真人，却终于变成了王语嫣来主导这一切。

……

“…师父，师父，不好了！师妹她不听我劝，跑进了山里玩耍，遇见那雷翅云雕，徒儿无能打不过那云雕，师妹……师妹她……被那云雕给抓走了……师父，你快去救她……”少女德纯带着满身的伤痕，跌跌撞撞地冲到了他的面前，那眼中盛满了担忧和期待，嘴里却说着这世间最恶毒的谎言，王语嫣心中一痛，却立即将心神稳住。

她张开了嘴，依旧是正明的声音，满含悲寂与痛惜，“…收手吧，德纯。”

面前的德纯，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

“你可知道，当年为师为何要给你取这个名字？……明德正身，纯善至真，其间包含着为师与你师娘对你的所有期许，”正明真人的声音徒然拔高，蕴含着无穷灵压铺天盖地的卷向面前的德纯，“我知你的所有怨恨，亦知你的心有不甘，师父和师娘从未放弃过你，也从未曾想过要抛弃你，更不如你想得那般后悔收养你！从始至终，我们都将你当作亲生女儿来教养，所以才宠你，训你，对你严苛，你可知，你妹妹原本便活不过二十岁！师父和师娘对她的宠溺都是因为对她的愧疚！痴儿！醒来！”

面前的德纯，在听完这句话后，忽然像个孩子般大哭了起来，那哭声溢满了伤痛和懊悔，仿佛有着数不尽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发泄了出来，她知道自己做错了。

画面突然旋转起来，王语嫣闭上双眼，欣慰地笑了。

……

从地上爬起来的王语嫣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自己身上，除了衣服有些脏之外，并没有什么损伤，只一些伤口都是之前逃命的时候留下的，神魂也是一切正常，脚踏实地的踩在地面上真真切切感受到周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扭头就看见晕倒在地的哥哥，她有些紧张，不知道哥哥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是否也如她一般进入了正明真人的回忆幻境中，她不敢贸然将哥哥弄醒，怕弄巧成拙，神魂出了什么岔子就麻烦了。

就在她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王禹风缓缓睁开了眼睛，双目还隐隐有些发红，看清楚王语嫣面容的一瞬间，突然眼神清明了起来，他赶紧坐起身来，“妹妹，你没事吧！我刚才想拉住你，却一碰到那诡异的墙便被吸了进去……”说着他赶紧朝周围看去，似乎在找那堵漾着水波的透明墙壁。

“哥哥，没事了，我也没事了……你可是也进到正明真人的幻境中去了？”王语嫣拉住哥哥的手臂安慰道。

王禹风松了一口气，忽地又想起了方才的事情，心绪有些低落，“……我并未进到正明真人的回忆，我进入的是德纯的回忆…唉……”

他没再说下去，叹息间已经将那些感慨唏嘘尽都包含进去了，偏执和嫉妒让她变得面目全非，可就算这样，王禹风还是体会到了她内心深处那属于小德纯的善良和对师父师娘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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