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体虚弱到了让她绝望的地步。她放弃了,看着李思明,咬咬牙,再一次将那个装着三万两银子庄票的荷包递给他:“你带着它快跑,以你的水性,要游到对岸去完全是做得到的!赶紧跑,趁现在还来得及!”
李思明笑了笑,轻轻的将她的手推了回去说:“我可没有扔下女人逃跑的习惯。”
宋雨薇急得不行了:“你再不跑,我们就一个都跑不掉了!”
李思明淡定的很:“干嘛要跑?人家都把船送到我们面前了,干嘛要跑?”
宋雨薇气的够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人家的船?”
李思明说:“他们除了那条船,还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想了想把荷包从宋雨薇手上拿了过来,“这个先给我,我有用。”
宋雨薇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说话了,闭上眼睛吃力的吐出两个字:“快走……”
李思明弄了一块新的湿布盖到她的额头,换下那块已经让她的体温熨得发热的湿布,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柢声安慰:“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这时,那艘巡逻艇已经抵近沙洲,七八名清军士兵从船上跳了下来,端着步枪开始骂咧咧的搜索,看得出他们并不喜欢这份差事。不过这个也可以理解,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雨,江水汹涌,巡逻艇随时可能被掀翻,在这种鬼天气出来巡逻搜捕,换谁都不乐意。但没办法,上头下了死命令,那两个跳江的乱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尤其是宋雨蔚,一个知府死在乱军之中,不把这个匪首抓住,谁也没法向上头交差!所以这帮苦哈哈的士兵只能苦着脸开船出来四处乱转,他们也没指望能发现什么。距离李思明和宋雨薇跳江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如果他们死在了江里,那尸体估计早就冲到上海去了,如果他们没死,那也不知道躲到哪里了,根本不可能找得到。所以他们打定主意了,在沙洲上随便转一转,再开着船往下游逛两圈就回去交差,傻子才在这种风高浪急的鬼天气卖力搜索呢!
但是吧……有的时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他们刚登上沙洲就发现不远处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这支巡逻小队立即作出反应,放声大喝:“什么人?出来!”
那个身影瑟缩了一下,整个人把头埋在地上,恨不得钻进地里。
棚长(相当于现在的班长,不过清代新军一个棚有十四人)厉喝:“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开枪了!”
几名士兵用务一拉枪栓,发出刷一声大响,然后是霹雳一般的大喝:“出来!”
那个倒霉蛋抖得更加厉害了,在死亡的威胁下不得不慢慢站了起来,举起双手,哭丧着脸叫:“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棚长见他一副平头百姓打扮,不免皱了一下眉头,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货说:“我……我是普通老百姓啊!我家世世代代都在这一带打渔的,,昨晚渔船翻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游上这个沙洲,保住了小命……”
棚长冷笑,走过去用枪管戳了戳那货的胸口:“普通渔民能有这么结实的身板?嗯?”
那货说:“我天生的!”
棚长说:“我还地生的呢!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乱党?敢说假话的我就一枪崩了你!”
那货又瑟缩了一下:“我……我……”
一名士兵不耐烦的说:“棚长,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我看他年纪、块头都跟那逃脱的乱党差不多,管他是不是呢,借他的脑袋回去换个赏就得了!”
士兵们纷纷叫:“对咧,上头也不一定知道乱党长什么样子的,直接把他的脑袋拿回去,再把话编得圆满一些,完全可以糊弄过去!”
很显然,这帮家伙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杀良冒功的事了,拥有相当丰富的经验,居然就这样围着那个倒霉蛋七嘴八舌的商量着应该怎样让这个倒霉蛋坐实乱党的身份,用他的脑袋去换一大笔赏银。说得激动,连巡逻艇上负责开船的几名士兵的跑了过来,加入讨论的行列。这可是实打实的功劳啊,一个乱党的脑袋可以换一一大笔赏银,而且还可以有机会记功升迁,这种好事自然是越早加入越好。至于良知什么的……
良心多少钱一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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