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陈月歆反问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不明白?”
她的语气说的是一个天经地义的道理,一下把瞿星言放在了不讲理的位置上。
就连瞿星言都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愣了几秒后才道,“我能明白,只是你的手不应该沾血,杀人……是不对的。”
这话让陈月歆想起了应钟儿,想起在雁门江中时,她一脸天真的说那句话,‘杀人是不对的’,然后如何?她自己就是个杀人凶手,她明知道杀人不对,却视若无睹、助纣为虐!
“杀人并不都是错的,”陈月歆神色黯淡,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的火焰已经扭曲了,“你闻见没?好臭。”
瞿星言不明所以,“哪里好臭?”
“人间好臭。”她轻飘飘道。
陈月歆带着些许失落,眼里的火焰又跳动了两下,默然道,“到处都是腐败的气息,到处都是污秽的想法,这里比地狱还不堪,你还不明白吗?对某些人来说,这里就是地狱!”
她自言自语道,“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一把火烧光这里的一切!”
“不!月歆,”瞿星言脑海里警铃大作,猛的抓住了她的手,说的无比认真,“你不能那么做!月歆,我们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世间就是这样,有善就有恶,有美就有丑……”
“但我看不见善。”她主动凑近了一分,嗅了嗅道,“还好,还好你身上的味道,和以前一样香。”
“那就好。”瞿星言松了口气,这样就能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起码还是有他在的,在烧光一切这件事发生之前,他会让她改变看法的。
“你以前不是从不在意别人的生死吗?”陈月歆保持着亲密的距离,呢喃道。
瞿星言感觉到她的呼吸,声音不自觉的温柔下来,安慰道,“这是两码事,我身负天机,做无关之事只会带来麻烦,你也在天机之中,我只在意你,业债太多,终归难还。”
陈月歆根本不想听他念叨这些,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还在凑近他,等他说完,她正好亲在他的嘴唇上,她的温度被中和了,只有这短暂的一下,她就抽离了灼热。
她轻声道,“瞿星言,你和以前一样就好,不要做多余的事,不要管多余的人,那些人类,不配你我的在意。”
两人最终回到了喆时,厅内最显眼的地方摆着个法阵,法阵中央是闭目疗伤的东皇太一。
一进门,汪文迪就皱起了眉头,目光定在陈月歆身上,疑惑道,“月歆,你身上有股血腥味。”
陈月歆毫不在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笑道,“是吗?我还以为外面风这么大,应该能吹干净呢。”
张霏霏担忧道,“月歆,应钟儿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汪文迪不让她关心陈月歆,起身换到两人中间的位置重新坐下,严肃道,“你不止动了应钟儿和她爹两个人吧?”
“哦?看来你的实力又精进了,”陈月歆把玩着一小团火焰,大方承认道,“杀死吴玄英的另外两个凶手,也被我杀了。”
精进不假,可他现在身上能用的力量不多,大部分力量都要用来融合碎片。
“你也一样,”他感到她周身的气息与从前不同,耐着性子好言道,“杀人案,应该交给治安队等公检法机关处理,吴玄英的事,你是不是插手太过了?”
“你们也可以把我交给治安队。”她笑道。
张霏霏心头涌上一丝酸楚,忙道,“月歆,文迪不是那个意思,你记不记得,在奉元,你答应过我,收敛脾气,不会再‘一时冲动’。应钟儿等人虽然确实是恶人,可法律会制裁他们的。”
陈月歆头一次在她的表情里感觉不到任何关心,她发现不止是她和瞿星言之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这条鸿沟现在已经扩展到她和所有人之间了,她叹了口气,把仅剩的好脾气留给张霏霏,“霏霏,我不是一时冲动。”
她淡漠道,“他们该死。”
他们不该死吗?他们当然该死,大家都知道,只是不应该由陈月歆来执行。
江生是眼下唯一一个还笑得出来的,“比我还疯。现在你们知道朱雀的真面目、真性格了吧?”
“月歆,连杀四人,只怕对你拿回力量,会有影响。”汪文迪也发觉自己看不穿她了,决计先退一步,好言道。
“没有啊,我很好。”陈月歆锐利的眼神射来,“我感觉现在我就能报当日双剑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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