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她又退到了旁边。
不过她的话效果立竿见影,少年不怎么抖了,怯怯的望向陈月歆。
“吴玄英到底是不见了,还是死了?”陈月歆开门见山,一点也不怕刺激到他们脆弱的神经。
两人一听吴玄英的名字,又哆嗦了起来,支支吾吾道,“我们不、不知道……真跟我们没、没关系啊……!”
陈月歆挤出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笑,活动着手上的筋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阴森森道,“不说是吧?那我现在就把吴玄英找过来跟你们当面对一对,怎么样?”
在这种巨大的压迫感下,其中有一个很快就有些崩溃了,捂着头大叫道,“你别过来!你滚开啊!他都死了,你怎么能把他叫过来?!滚啊!”
她眼神一暗,问另一个看上去精神更好一些的,“死了是吧?说实话!”
那人的嘴唇也在发抖,勉强才拼凑出几句完整的话,“真不关我们的事……是他和我们打闹的时候,自己、自己摔了,然后动也不动躺在那里流血……等我们爬起来看他……”
他嗫嚅道,“他就没气了……”
这点和计蒙说的并不一样,计蒙说的是,那些人虐待吴玄英,然后还把他活埋了,根本不是这种意外情况。
“尸体呢?”陈月歆继续追问,“埋了还是扔了?”
“呜呜……不知道啊,这我真的不知道啊,”他跟着也哭了起来,恐慌道,“我们那会害怕得很,直接就跑了,后来想起来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又回去看了一眼,人就没影了!真的,真不知道哪去了!”
事件完整了,陈月歆也没有更多的问题,带着东皇太一和应钟儿便一起离开。
“你还跟着我们?”她望向一边百无聊赖的应钟儿。
应钟儿吹了个口哨,积极道,“我看姐姐一副一定要彻查这件事的样子,应该还没那么快回去吧?接下来要去哪儿?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陈月歆想了一会儿,默许了她跟在左右,“你知不知道吴玄英家在哪?”
她拍拍胸口,“知道,姐姐,你就跟我走吧!”
“阿月,”东皇太一让她走在前面,自己在后头忽的拽住了陈月歆的手腕,把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不解问道,“这么麻烦,为什么不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干脆招吴玄英的魂魄出来一问就行了?”
陈月歆耐着性子解释道,“第一,我们不确定那里是不是就是他的死亡地点,第二,他们都是普通人,我暂时不想在他们面前使用非常手段,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阴气太分散了,招魂比我这样问更麻烦得多。”
“明白了。还有一个问题。”他笑起来。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在意?”
东皇太一笑得十分无辜,“你和吴玄英又不熟。”
“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陈月歆给他讲了锁妖塔中的种种,最后概括道,“总要有人站出来划分黑白,不论他人怎么说,我心中的黑白已经定下了,不为凡尘所改。这件事,我一定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东皇太一感到她周身的灼热气息和自己的力量轻柔的交汇在一起,而产生了心底的共鸣,他点头,“你有资格这么做。”
“若证明这世间真的陷入了黑暗,我只怕会后悔当初没有让你一苏醒就重整人界。”她闷声道。
后悔,他清楚的听见了这两个字。
他呼吸不受控制的急促起来,他好想现在就一把捞起眼前的人,把她带走。
在那之前,应钟儿抢先一步到了陈月歆前头。
“姐姐,咱们到了,前面就是吴玄英的家了,”她依旧甜甜的笑着,“姐姐和姐夫说了一路悄悄话啦,该办正事咯!”
陈月歆脸上显出一些不自然,快步的越过两人,先走进了那间简陋的院子里。
“哈哈,姐姐害羞了呢!”应钟儿打趣道。
院内很多杂物杂乱的堆在一起,一看就很久没收拾了。
其中最醒目的,就是一些打湿又风干的宣纸字帖,还有一些晾晒了不知道多久的毛笔,看着就徒增一丝悲凉。
推开门,屋子里一股霉味儿。
桌上的馒头已经长霉了,离桌子不远处就有一张小床,有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瘫在床上,白发干枯、双目紧闭,气息也十分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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