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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司命居然笑了,“哈哈,你真的是来救他的。”
“他被抓住的时候,”她把玩着自己柔顺的头发丝,“哦,也就是他快死的时候,他说会有人来救他。”
“我师父和我一样都很好奇,就问他了,是谁会来救你呀。”她玩笑的语气里藏着无边的冷漠。
陈月歆没等她说完,自己胸腔中有一道狂烈的猛火,想立刻冲出来,烧死眼前的人,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少司命用玉如意抵挡这一招,火焰被她变成了一朵朵桃花,花瓣散落了一地,她故作惊讶,指了指中间的人,歪着头道,“你攻击我做什么?我可没有拦着你啊,论起来,还是我带你来的呢。”
说完,她就先一步拉开了距离,让开了路,像是在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
陈月歆一甩手,跳进了下陷的坑里。
等她一步步接近东皇太一的时候,她发觉这坑内的温度似乎更高几分,紧接着,脚底下的触感也变了。
她不再踩在僵硬的冰块上,而是踩在柔软的草地上,草地上落满了花瓣,粉粉的厚厚一层,如坠花海,陷入云端梦境一般,远方笼罩上一层雾气,导致她只能勉强看清那散发着寒气的冰链。
“太一,”她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想替他斩断其中一条锁链,“我会带你出去的……”
话还没说完,她也还没出手,雾气瞬间散去,眼前被束缚住的人哪里还是东皇太一?!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眼前重伤濒死的,是她自己!
陈月歆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却撞上了一个冰冷的物体。
回头一看,她又与自己四目相对,她在自己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慌乱,但她很快发现,身后不是另一个她,而是一面镜子,再一回头,眼前绑着的还是只剩一口气的她,而她被夹在了镜子与自己中间。
有声音传来,“再这样下去,你只会固步自封,谈何恢复?”
“在你身边的人,用情义绊住你,用道德绑架你,他们可曾给你的修为带来过什么好处?可曾为帮你恢复修为而做过什么?”
“他们并不真心当你是朋友,他们只想利用你,甚至于……他们只想超越你,体会把你踩在脚底的快感!”
是镜子里的她在说话。
她重新面对了镜子,被锁住的痛感宛如传到了她的身上。
“汪文迪曾帮我破了雷劫,他要渡劫,没有我的帮助也不行。”她倔强道。
那声音也是属于她自己的,透彻又清晰,“你帮他做的事情也不少,他什么时候优先选择过你?在姑洗山秘境中,他毫不犹豫的伤了你,后来种种,他皆是毫不犹豫的抛下你。”
“没有人渡劫是必须靠他人帮助的,玄女娘娘一身修为,难道是别人送给她的?若是没有你,汪文迪就不能得道了,那难道不是他自己废物?若是没有他,难道当日雷劫,你渡不过去?”
陈月歆想起来,是的,是他伤自己在先,灭雷劫在后。
凭自己的力量,雷劫根本不在话下,否则她早在这千万年间就死了千百回,何来累积到今日的道行?
她抿嘴道,“霏霏,霏霏一定需要我的!”
“她哪里会需要你?”对方嘲讽道,“她有汪文迪的保护,汪文迪实施以她为先,除此之外,她修炼进步的速度你不是不知道,还有诸多灵宝护她,针神的金针,就连你们原来的死对头上官别鹤,他的纸伞都在她手里!”
陈月歆被这些话逼得快疯了,她的手都在颤抖,语气仿佛抓住的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哆嗦道,“瞿、瞿星言……他,他说过会一直在我左右,止必交颈,飞定双翔,他说过他不会说谎的!”
“哈哈哈哈!”传来的笑声尖锐而疯狂。
那声音告诉她,“你忘记你们以前是怎么战斗的吗?他为什么会一直看着你,是因为这世间只有你才是他的对手!你不会真以为他心里不想赢你吧?你什么时候这么愚蠢了?!”
“那些凡尘俗事,只会干扰你修行的速度!是他,帮张乘风封印了你!是他每一次都在你濒死之际,抢了你的风头!他说的那些好话,就算是真话,也只是为了让你放松戒备,耽误修行!”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配当他唯一的对手!”
如果只能当对手,才能拥有这‘唯一’二字,那她一下就能想通了。
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是这样,唯一的对手!
有些问题的答案,其实就藏在问题本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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