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已经在喊他了,“第九个出场,陈庆!”
那名中年大将听到陈庆的名字,眼睛一亮,目光紧紧盯着陈庆的一举一动。
陈庆执弓走上前,他没有箭,便从桌上借了一壶箭,裁判官看了一眼他的弓,“为何不用步弓?”
陈庆用的当然是他骑射的定远弓,只是用来参加步射,稍稍会吃亏。
陈庆见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笑了笑,走到射击线前,武士群中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这家伙居然用骑弓,什么意思?显得自己高人一等吗?”
“他以为别人都不会骑射,故意炫耀自己吧!”
“老王,你觉得呢?”
几个衙内向王薄看去,王薄撇撇嘴,“估计刚从小地方来,没见过什么世面,想显摆显摆,咱们就当看猴戏就是了。”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说得对,这个猴戏还挺有趣的。”
话虽这样说,王薄却盯住了陈庆,上面说今天的考试只是走走过场,但他却得到消息,这次考试其实非常重要,成绩就直接放在官家案头上,第一名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他们是最后一批考试,前几批考试成绩都很平平,他三箭皆中咽喉,目前算是最好的成绩了,呼延通虽然三箭中面门,但有一箭不算要害,严格较真起来,他不如自己。
王薄对这次入学考试第一志在必得。
今天所有参加考试的武士他都认识,唯独此人他一无所知,王薄心中生出一丝警惕。
陈庆抽出一支白羽箭,他看了一眼木人靶,几乎没有瞄准,张弓便是一箭射去,箭如闪电,‘咔!’正中木人靶左肩,引起一片会意的笑声。
一本正经拿一张骑弓参加考试,居然只射中左肩,连要害都没有射中。
“呼延,他是哪里人?”一名叫齐云的衙内问道。
这群衙内都认识呼延通,从小一起长大,只是他们不是一类人,也玩不到一起去。
呼延通原本不想理睬此人,但想到他们两家父祖都是世交,他含糊回应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西军派来的吧!”
众人恍然,原来是西军,果然是从乡下来的。
西军地位低,一直就是大宋的传统,看看狄青和种师道的遭遇就可见一斑。
这也是因为地域遥远,通信不便,比如西军取得什么大胜,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除了皇帝之外,其他人都不太关心,毕竟和他们生活距离太遥远。
最典型就是南宋抗金四大名将,韩世忠、岳飞、张俊、刘光世,这里面没有一个西军将领。
明明金国人闻阶色变,吴阶的威名不亚于岳飞,但他却被朝廷忽略了,还有吴嶙、王彦、刘子羽、刘锜、李彦仙等等西军名将,最后都淹没在历史尘埃中。
连王彦、刘子羽都默默无闻,更不用说陈庆这样一个小小的西军指挥使了。
王薄心中也暗暗松一口气,此人只射中肩部,远不如自己,这次考试第一非自己莫属了。
这时,陈庆又抽出第二支箭,再一箭射去,第二箭依旧射中左肩,紧接着第三箭还是射中左肩,四周响起一片哄笑,此人这么喜欢左肩,莫非是左肩王?
城外大将却看出了一丝端倪,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考试结束,二十一人全部合格,去办理正式报到手续了。
演武场上的十几名考官还在争论今天的成绩谁能夺第一。
“王薄虽然三箭全中咽喉,但咽喉不如脸部,这是公认的,今天第一应该是八号呼延通。”
“胡扯!面门中箭不一定死,呼延通第二箭就稍微射偏了,但咽喉中箭你试试看?他三箭皆中咽喉要害,肯定是王薄排第一,呼延通可排第二。”
这时,兵部侍郎王浩走过来,笑眯眯对旁边大将道:“韩都统,你的部将今天表现出色啊!居然三箭射中面门。”
中年男子正是名将韩世忠,他正好在临安述职,今天是他手下心腹爱将呼延通参加考试,他颇有兴趣,特地过来看一看。
韩世忠摇摇头,“呼延通的箭术也就一般吧!就算王薄也排不了第一,九号陈庆比他们强多了。”
众官员面面相觑,一名官员惊诧地问道:“可是陈庆三箭都只射中左肩,为什么他最强?”
“各位看看木头人靶就知道了。”
片刻,一名士兵把木人靶扛来,放在桌上。
韩世忠指着左肩道:“今天就只有他一个人射中左肩,连中三箭,应该有三个箭孔,可实际上呢?你们看看有几个?”
众人围上前仔细观察,左肩居然只有一个箭孔。
“奇怪了,明明三箭射中左肩,但只有一个箭孔,这是怎么回事?”
韩世忠淡淡道:“还想不到吗?他的三支箭都射在一个箭孔内。”
周围士兵和官员都一片哗然,他们都被震惊住了。
王浩倒吸一口冷气,这个陈庆究竟是什么人,箭术这么强大?
韩世忠心中更有兴趣了,如果自己没有猜错,这个陈庆就是斩首完颜娄室那位。
不错,做人很低调,但做事却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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