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阴给的字条?
我好奇将纸条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个字……
一个‘假’字。
我默默又将纸条合上,问她:“你们神女还说什么了吗?”
彩衣宫娥摇摇头:“没有,神女只吩咐奴婢,务必将这张纸条送至娘娘手里,不得怠慢。”
不得怠慢,那就是很快便会发生……
我点点头,挥手示意宫娥退下。
宫娥规矩行了个礼,快步原路返回。
挽溪好奇心极重地凑近我问:“宓阴神女送纸条给娘娘,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流烟也赞同道:“宓阴神女可会撒谎了,娘娘你可不要被她骗了。”
我晓得她们也是一片好心,便将纸条攥在手里,用法术把纸条毁掉,继续若无其事地采芍药:“没什么,前两天我问了她一个问题,她不好说出口,今日便写在纸条上告诉我了。”
挽溪拿着一支芍药花傻傻点头:“哦,这样啊。”
流烟捧了盏茶送过来:“娘娘,尝尝奴婢用露水泡出来的新茶。”
我接下,掀开茶碗的瓷盖,抿了口。
宓阴突然给我报信,还云里雾里的只写了一个字,这么急着给我送过来,究竟是要出什么事?
和阿九有关。
阿九有什么地方值得作假的?
“娘娘这几天看起来胃口不太好。”流烟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捧着茶点头:“是啊,总想吃点重口味的,但是东西摆在面前,又没多少想吃的欲望。”
挽溪莳弄着花草轻轻说:“还嗜睡,帝君这几日在上始殿处理公务,娘娘就总在芍雾殿睡大觉。昨晚帝君还没回来,娘娘就已经先躺下了。”
流烟踟蹰半晌,还是忍不住说:
“娘娘,这些天娘娘的胃口一日比一日差,原本奴婢们以为,是因为帝君不在,所以娘娘才无心茶饭,可帝君晚上回来和娘娘一起用膳也不见娘娘多吃。
昨天中午帝君回来陪娘娘吃饭,娘娘吃得少,娘娘明明上午什么都没吃,却和帝君说,吃得少是因为上午吃了太多茶点……
娘娘怕帝君忧心,奴婢们心知,但娘娘最近吃得少睡得多,还整天没有精神,虽说现下外面开春了,但山上仍寒气重,娘娘却总觉得热,趁帝君不在偷偷减衣物。
娘娘,您是不是病了?我们还是喊人来给您瞧瞧吧。”
我听完,放下茶盏,无奈说:“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女人怀孕,不都这样。”
我轻描淡写就说出了事实,流烟与挽溪霎时俱是一愣。
半晌,流烟才最先反应过来,意外地激动道:“娘娘您说什么?您怀孕了?”
挽溪抱着芍药花开心的两眼放光:“那我们岂不是很快就要有小主子了?”
流烟赶紧凑过来亲近挽住我胳膊,八卦地追问:“娘娘什么时候怀上的?我们怎么没听帝君说,帝君是不是还不知道?”
我点点头,拿着一枝芍药花浅浅笑道:“是在人间怀上的,这段时间变故太多,没来得及告诉九苍。”
瞒了这么久……
也该告诉他了。
还有,五天。
“娘娘应该早些告诉我们的,我们也好处处留心些,娘娘怀孕这可是件大事!哎呀,我们早该发现的!”流烟自责道。
挽溪跃跃欲动:“我想现在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帝君!”
我咳了声,不好意思地阻拦:“不急,等九苍中午回来我再告诉他,免得他接受不了……”
流烟也赞同道:“是啊这种好事还是得孩子娘和孩子爹说才最合宜!”
挽溪是个忍不住事的性子:“那我、那我去厨房给娘娘拿补品,拿最好的燕窝。”
“燕窝好,娘娘这种时候就应该多补补身子,我也去转告赵灵官,就说娘娘今日风寒入体有些身子不适,让他等帝君办完公事了,适时提醒帝君早点回来!”
赵灵官分来侍奉的两个丫头都是最机灵最聪明的,我想了下,点头答应:“好。”
不晓得他听见这个消息,是惊喜多一点,还是忧心多一点。
然而,没等到他回来陪我,倒是等到他中午不回来陪我用膳的消息……
贺灵官来传完话后,挽溪一字不漏地将贺灵官原话复述给我听。
大致意思是,公务繁忙,中午不回来了,晚上也回来得迟,让我吃饭睡觉都不用等他。
我听见这个消息倒是心平气和,心底毫无任何涟漪。
可挽溪却替我打抱不平了起来,不高兴地嘟囔:
“赵灵官都和帝君说了,娘娘今天身子不适,想让他回来陪陪,可帝君竟然还为了公务……连中午都不回来了!
公务公务,整天都是公务,这几日帝君可有好好陪娘娘说过一次话,公务什么时候不能处理,非得今天,非要这会子么!
而且我还听说,半个时辰前帝君命人把宓阴神女叫进上始殿了,宓阴神女现在还没出来,更更更过分的是,宓阴神女好像也哪里不舒服。
刚刚贺灵官说,传完话他还要去给宓阴神女找医官,说帝君担忧宓阴神女身子,特意让医官去上始殿当着他的面给神女诊治!我就说这个宓阴神女不是好东西……”
“挽溪。”听她越说越过分,流烟谨慎地连忙打断她,皱眉摇摇头,无奈提醒:“她好歹是神女,咱们不可以下犯上。”
挽溪忿忿不平:“我就是看不惯帝君避重就轻嘛!”
我支额靠在窗边赏芍药,沐着略带几分寒意的春风,阖目淡定道:“帝君关心下属不是很正常吗?干嘛非往别的方向想。”
“可是,帝君明知道您身体也不舒服,他却关心别的女人身体……”挽溪欲言又止。
我打了个哈欠,慵懒地冲她们挥挥手:“你们无需多虑,出去玩吧,我再眯一会儿。春天了,就是容易打盹。”
“娘娘……”挽溪还想说什么,却被流烟懂事地拉住胳膊拦住。
流烟安静冲挽溪摇摇头,随后携着挽溪一道乖乖行礼退下:“奴婢告退。”
她们怎么会知道,最近这几天,阿九分明是有心躲着我……
故意大张旗鼓地给宓阴请医官,一点也不避着我,估摸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多想。
这个阿九,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为了让他打消疏远我的念头……崽,只能靠你了!
希望你爹看在你的份上,最后这几天……
少折腾点。
不然我真有些吃不消。
下午,听风来我这陪我喝茶聊天。
段临在院子里练习着听风刚教他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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