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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世子在万寿宫的那句话,高拱是完全当耳边风。”
张居正心惊胆战地问道:“老师,当时世子说了一句什么话?”
“当时世子盯着高拱说,‘我是世子,是君,你是臣!我说话,你听着,叫你说话再说话!’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老夫在殿上听到,如重锤在心啊。
高拱却当成了耳边风!这个高大胡子,一向心高气傲,忘乎所以,终于要吃亏的。呵呵,你看,这次看他如何狼狈脱身!”
张居正惊问道:“世子反击了?”
“当然反击了。世子不给晋党,不给高拱一个狠狠的教训,他以后还如此称君?颜面何在?”
“老师,世子如何反击?抓住几个晋商违禁走私的把柄,穷追猛打吗?”
徐阶闭上眼睛,默然了一会,才重新睁开眼睛,缓缓地说道:“世子得皇上悉心指点,权谋心计,尽得真传。你觉得世子出手,只会盯着那些旁支末梢的事吗?
他只会对着心口上,狠狠来上一刀。从这一点说,世子比皇上要果敢,也要狠辣?”
什么?
比皇上还要狠辣?
怎么可能!
皇上当年十四岁从安陆入京,面对名誉天下的首辅杨廷和,以及他身后的党羽,一记“大礼议”将其打落凡尘,再难翻身。
世子才十岁,怎么会比皇上还要狠辣!
徐阶看到张居正的神情,知道他不信。
淡淡一笑,“叔大,你且等着,看朱批下来,就见到分晓。”
万寿宫偏殿,嘉靖帝看着胡应嘉的奏章,气得脸色铁青,枯瘦的双手不停地颤抖。
“啪!”最后把奏章扣在书案上。
“钧儿,这份奏章是你叫人写的?”
“是的,皇爷爷。胡宗宪在巡查山西三镇时,发现了线索,不敢轻举妄动,禀给了孙儿,孙儿也不敢大意,特意请文长先生去了一趟,把相关的线索和证据整理了一番,带回京师。
这些贼子胆大包天,不仅仅违禁走私这么简单,还敢为了一己私欲,酿成如此大祸。孙儿不敢让皇爷爷被奸人蒙蔽,思前想后,决定请胡应嘉上奏。
此乃公案,事关数十万军民生死冤屈,孙儿不敢徇私,所以才斗胆请御史,以国法朝律为准绳,走正常途径上疏。”
“国法朝律!这些东西在他们眼里,就跟擦屁股的草纸一样!”嘉靖帝阴沉着脸,愤然怒骂道。
嘉靖帝当然知道朱翊钧叫胡应嘉上疏的意思,就是想把他从这件破事中摘脱掉。
当年那次事情,嘉靖帝被闹得灰头灰脸,狼狈不堪,无比震怒,却只能苦水往肚子里吞。
现在才知道,根源在这里!
当年敢如此上下连手,欺瞒朕,把朕当猴子耍的那些人,现在连坟茔都找不到了。
想不到大明人才辈出,居然还出现这么一小撮人才,依然敢内外联手,欺下瞒上,把朕当猴耍!
不把你们灭了门,天下人以为我嘉靖天子老了,糊涂了,不敢杀人了!
“黄锦!”
“奴婢在!”
“拟诏!叫成国公朱希忠主持,兵部尚书、山西三镇总督胡宗宪和掌锦衣卫事朱希孝协助审理此案。锦衣卫立即拿人下诏狱,一个不许放过。成国公、英国公,会同都察院、大理寺以及刑部,审理此案。
一月之内,必须结案!”
“遵旨!”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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