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噘起嘴,转个身跑出大门,差点和回来的表哥撞到。
“你还要追?”
“有东西忘给四舅了。”
沈小叶把玄猫挂件交给舅舅便回转过来,她也不准备再睡,和黄氏抢着到厨房帮忙。
待熬好外婆的汤药,侍侯好老太太用罢,已快卯初。
林氏听她要去田里浇水,心中不舍但却未曾阻止,以前住在丘县时置办的田地在城郊,平日也会带孩子们下去劳作,让他们跟着佃农识五谷知稼穑时令。
现如今大不如前,这孩子又无父母在身边,勤快点没毛病,好在去岁冬天收回的地不过七八亩,不多,“你肩膀嫩,遇到难上水的地方,不许逞强担水,等下次你舅舅他们好好平平地。”
“晓得了外婆。”沈小叶觉得田垄里担水还不如她手提走的快。
黄氏进来送饭:“娘,今天我一起去,看着她。”
“还有庚哥儿,不能因为是男娃,可着劲儿使唤。
他俩前两年糟了罪,平时多补补,别想着吃食上省,过几年补都补不回来。”林氏年少贫困身体底子不佳,即便后头和丈夫富足了,也养不回好身体,中间两个儿子相继早夭她很自责。
黄氏应下,“娘放心,昨天的鱼还有,晌午我给他们做成鱼丸。”
沈小叶不禁疑惑,大舅母今天主动不去帮工了?
……
早饭后,直到在下地的路上没再遇见村邻,沈小叶才舞着铁锹笑道:“大舅母英明,我都准备好劝您别去唐家集,结果是四舅白担了心。”
“孙员外家的管事娘子一递话儿,我就知他家意思,不合适。”从前在丘县,黄氏只觉得岁哥儿还是个小孩子,可当归乡途中,他能说动公公揽下一批泡水布且转手卖出后,她就知小叔子将来必定不同。
特别在他一举通过县府两试后,这婚事就不能马虎。孙家的小娘子,养的太娇气了些。
黄氏点点沈小叶,“没个闺女样,收了。”
“娘,什么不合适?”沈存庚推着挂满木桶和工具的手推车,没明白她们讲什么。
黄氏摇头:“没什么,专心推你的车。”
“又不告诉我。”沈存庚把目光转向表妹求解。
沈小叶呵呵笑着收住铁锹,就不告诉你。还把头侧向另一半边不看表哥。
然后,意外的惊喜出现,她住步:“嘘!停车。”
黄氏母子俩闻声停下,眼见她轻步迈向旁边地头的水沟,并且猛的掷出铁锹。
嗖,嘭,一道白色疾影窜跳而出,沈小叶失手。
正懊恼间,这边厢沈存庚眼疾手快抽出车上的铁叉,风一般追入田间。
唬得黄氏一拍大腿喝道:“回来,当心撞坏大豆杆。”
然而,她喝斥晚了,沈小叶也追上前,“左前。”
嗖,铁叉从沈存庚手里飞出,卟的一声扎下后,摇摆着尾巴倒入黄豆叶下。
两人跳过去拿到叉中的大兔子相视一笑,“好肥,又有肉吃了。”
“这是大外公家的地,分他半只。”
“必须的。”
两人乐呵呵的走回路上,迎面看到黄氏的黑脸,“娘(大舅母)。”
她忍着不大声:“回头看看撞折了多少豆子。”就算天刚蒙蒙亮,离近也能看见倒了好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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