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指尖被碎石摩擦,火辣辣的疼,却比不过心中的疼痛,
看清荷包的那一刻,我如被雷劈,又哭又笑的捧着荷包如疯子一般,
我想,我确实疯了,被思念逼疯了,
斑驳的荷包早已褪去了鲜艳的颜色,可我清晰的记得,荷包带子上打的结不是这个!
有人动过!是她吗!
沈月的面容霎时间出现在眼前,在我心中埋下一颗名为妄念的种子,
我清楚的记得,沈月曾问过我,是否愿意抛下皇位,与她长相厮守,
当时的我,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如今的我想替当年的自己赎罪,
枯木尚且能逢春,破镜也有重圆之机对吗?
死气沉沉的生活突然被注入了生机,
我让人暗中留意南方的消息,当知道有商行在民间建铺子,售卖成衣时,我知道,那是我的阿月。
听到她孑然一身,我心跳剧烈,变的失控,
如我忘记不了她一般,她也忘记不了我!
我开始用心培养我的长子,
日月更迭,周而复始,
我的鬓发开始生出花白,而我的长子终于能独挑大梁,
我牵着马站在官道上,当听见丧钟敲响那刻,我突然理解了阿月,
皇城看似繁华,却犹如黄金打造的牢笼,将我的半生光阴困在其中。
伴我半生的皇后并不爱我,后宫嫔妃各有算计,皇子皇女各怀鬼胎,
看似我众星捧月,却如待宰的香肉被群狼环伺,
辉煌半生,却得不到半丝真情,也许这就是上天对我辜负阿月的惩罚吧
年过半百,
我翻身上马的动作变得不再流畅,可想见一个人的心,却从未停止,
有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在等着我!
一路疾赶,当我站在沈宅门口,却踌躇着不敢敲门,
为帝半生,我从未如此紧张过,我躲在一旁,拿出铜镜不断整理着装,手忍不住发抖,
我老了,阿月能否将我认出来?
隔了这么多年,阿月身边,会不会已经有了其他人?
不!不会!阿月对我用情至深,当初也并无再婚之意!
未等我准备好,大门突然被打开,一道清丽的身影牵着稚童从门内走出,
只一眼,便夺走了我的呼吸,
时光仿佛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明媚的五官经历岁月沉淀,变得内敛,微扬的唇角漾着温柔笑意,
即便时隔多年,我的心依旧会为她不受控制的跳动,
我激动的向前迈动脚步:“阿月”
未等沈月看到我,她的身边陡然出现一男子,亲昵的揽着她的肩,
寒意从脚底升起,将我的脚步定在原地,我清晰的听到我的牙齿咯吱作响,却仿佛被定住,什么也做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上了马车,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心脏一阵剧痛,喉间不断涌起铁锈味,意识消失时,我仿佛听到听风悲痛的呼唤,
一生走马观花在眼前掠过,我突然后悔了,我想,如果当初不去争皇权,只好好和阿月在一起就好了
意识浮沉间,我突然打了个冷颤,
捏着胀疼的眉心,我环顾四周,陡然发现这是在一个山洞中,
垂在身侧的袖子被拽了拽,软糯的关切声在身侧响起,
“你怎么了?是头还疼吗?”
分明是陌生的嗓音,却仿佛格外熟悉,脑海中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当我想要看清时,脑袋陡然剧痛,
“你你别急!我去给你找大夫!”
软糯的声音透着急切,我回头,一个头戴厚重帷帽的小姑娘急得团团转,想要查看,又不敢动手,
“对不起,我忘了,别庄没有大夫要不,你忍一忍吧”
我手握成拳锤了锤头,不确定道:“我从山上摔了下来,是你救了我?”
脑海中,混沌的画面渐渐清晰,
我从边关返回,路遇埋伏,最后从山崖跌落。
“嗯,你要是醒了就快走吧,别庄已经没有药了!”
小姑娘松了口气,摸着脸上的帷帽叹了口气:“你的运气还真不错,若不是我脸烧伤,还没办法给你骗那么多伤药来。”
看着小姑娘乐观的开着玩笑,我脸上不知为何一片濡湿,心中涌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以至于当我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脱口而出,
“跟我回府吧,你救了我,我定会遍寻名医替你医治脸上的伤。”
--朱谨:苦寻一生,回首萧瑟,万千欲难平,唯时光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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