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脸色更难看,躬着身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顾青君看了看周素,笑了一声:“公主为君,你为臣,以臣议君,是为不忠,你为夫,公主为妻,轻慢妻子,是为不义,以已之私心慢待公主,竟不想会不会拖累家族父母,是为不孝,公主病重,你不但丝毫不担心,反倒出门寻欢作乐,是为不仁,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竟还有颜面苟活于世,着实叫人惊叹你之厚颜。”
顾青君这番话不可谓不毒舌,骂的周素脸上下不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实在是好看的紧。
“还不赶紧带路。”
齐恒看周素那样子就知道这里头有内情,阳城公主的日子只怕实在不好过,他就有些心急。
他其实并未曾迁怒过阳城公主。
再怎么说,这都是他嫡亲的侄女。
他和侄子争夺天下,不管输赢都是男人的事情,不该牵连到女孩们。
他之所以登基之后未曾召见阳城公主,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
再怎么说,阳城公主的亲兄长是死在他手上的。
但不召见不提及,并不表示他就愿意叫阳城公主难过。
他还是希望这位嫡亲的侄女能够过的好的。
而现在看着周素那吱吱唔唔的样子,齐恒是又急又气。
周素不敢再狡辩,忍着对顾青君的怒气就往里走。
他那些朋友想要告辞离开。
顾青君却笑道:“既然来了,便来做个见证吧,也省的将来周驸马对外说皇家不能容人,说陛下残暴。”
这些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齐恒走了几步:“一起去和朕瞧瞧,朕的侄女是如何被善待的。”
“是。”那些人是真后悔,后悔今日和周素一起游玩。
但是陛下发了话,他们也不敢走,只能小心的跟随。
公主府是五进的宅子,宅子占地面积很大,装饰的也是富丽堂皇。
大家以为进了二进院,主院便是公主的住处。
谁知道进了二进院,不只主院,东西跨院都只见到衣着华丽的女子,看起来应是驸马的妾室。
再往里走,过了三进四进,到了五进,越走越荒凉,越走路越窄,后头没了路,只剩前几天下的雪,厚厚的铺在地上。
而在雪中,一栋小屋孤单单的立在那里。
顾青君越走越是心惊。
堂堂公主竟然住在这种地方,她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
顾青君都有点不敢想了。
“公主呢?”齐恒实在控制不住怒气,一脚把周素踢翻在地。
周素哆哆嗦嗦的指着那栋小屋:“公主,素喜清静,前几日和臣呕气,就,就搬到那里去了。”
听了这话,顾青君都要气死了:“你前头还说公主病重,既然是病重,就该好生将养,这么冷的天,你竟然让病重的公主住到这里,周素,你好大的胆子。”
齐恒自然也想到了这点。
他快步走到小屋前头,伸手就推开了屋门。
顾青君跟着齐恒,门一开,就感觉到了屋内的寒气。
她感觉屋里比外头还要冷。
大冷的天,这等四处透风的屋子就是身强体壮的人住进去也受不住啊。
想想阳城公主那样娇滴滴又乖巧的小姑娘住在这里,也不知道住了多久,顾青君一时情急,越过齐恒就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很小,屋内只有一张小床,另有几只箱子,其余的一概皆无。
顾青君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阳城公主。
公主躺着,脸色青白如死人,一动不动。
这让顾青君吓坏了。
她一步迈过去,伸手在公主鼻端试探一下,好在还有气息。
但是,试探的时候,她挨到公主的肌肤,肌肤冷的如寒冰。
看到那出嫁的时候美丽端庄的公主被折磨的瘦骨伶仃,转眼看到她手上因长的冻疮十根手指都肿的如胡萝卜,顾青君心疼的同时,怒火冲天而起。
“阳城公主,公主。”
她轻唤了一声。
阳城公主正在梦中,她似乎看到了温柔和善的母后,看到了对她很好的公正端方又体贴的皇嫂,又记起了未嫁人时的和乐时光。
在梦中,她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阳城公主硬撑着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皮微掀,瞳仁动了两下,眼光聚在一处,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嫂子。”
阳城公主嘴角浮起一丝笑容:“嫂子是来接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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