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卢内侍交叠在腹前的手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不傻,知道赵沅楚这是在赶她了。
可现在,莫说后宫,就是朝堂上,哪一个不是看着太后眼色行事的。
她作为太后身边十几年的老人,走到哪里,谁不尊她一声卢姑姑。
赵沅楚一个半路公主,若不是太后过继了陛下,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北地的小小县主呢。
想到这儿,卢内侍又抬起头来,直视着赵沅楚的眼睛。
“公主,太后虽然没有说不让公主歇息,但是太后命奴督促公主完成抄录,奴也只是秉公理事。”
“秉公理事?”赵沅楚微微仰起头,“竹瑶,卢内侍以下犯上,赏十掌。”
竹瑶的父亲曾是她身生父亲平宁郡王的亲卫,竹瑶也是自小就在王府习武,开蒙后就一直跟着她至今。
所以竹瑶的十掌同常人的三十掌一般厉害。
卢内侍脸色大变,退了两步,她连尊称都惊得忘了。
“你、你敢!”
竹瑶本还有些犹豫这样做是否会惹怒太后,再给公主招来无妄之灾。
但见一小小宫侍竟对着公主直呼“你”。
她毫不犹豫大步走上前,一手拎着卢内侍的衣领就拖了出去。
不消一会儿,殿外就传来惨叫声。
在漆黑寂静的夜晚,显得甚是渗人。
赵沅楚却心情大好,她早就受够了,一个小小的宫侍还敢给她树规矩。
就是在北地,所有人都认为民风彪悍,一个未开化的地方,都从未有人这样待她。
反倒是这个满口礼仪道德的盛京,让她颇为长了见识。
什么叫狐假虎威。
什么叫狗仗人势。
什么叫拿着鸡毛当令箭。
上一世她被拘泥在条条框框中,失去了真我,被太后拿捏得死死的却不自知,一面感激太后的教诲,一面任何人拿着“规矩”二字都能训责她两句。
什么天家做派,那都是给外人看的。
公主?不过是天家的脸面而已。
别人给的脸面又有什么用,想给就给,想打就打。
卢内饰被带进来的时候,两颊已经肿得高高的了,嘴里呜咽呜咽得哭泣着。
竹瑶的手一松,卢内侍便跌坐在地上。
“殿下,已经打完了。”
赵沅楚头都没有回,对着铜镜拆耳饰。
声音里尽是懒散,“打完了就回吧,莫非还真打算在我景和殿开个铺吗?”
卢内侍捂着脸,眼底全是恨,“我要告诉太后!”
赵沅楚拆耳饰的动作一顿,尔后嗤笑了一声。
“真是一条好狗,这两年在本宫这里还真是委屈卢内侍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别人都已经晋升四品女官了,卢内侍却到了我这个半路公主殿来了。
还净做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你说——”
她慢慢转了过来,唇角的笑却是寒意透骨。
“你说,本宫所以非要杀了你,太后又会拿本宫怎么样?”
卢内侍一瞬就静了下来。
陛下和公主都是太后过继过来的,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入了宗谱的天家正统。
她再得人敬重,说破了也只是一介奴仆。
公主要打杀了她,太后……
太后自然不会拿公主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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