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她未来的舅母?
苏澜不开心,瞪谢珩一眼:外面是哪个?
谢珩挑眉:自己下去看。
苏澜眼睛瞪得更大:凭什么?我要回家吃饭!
谢珩笑着点头:管饭。
苏澜翻了个白眼儿:什么了不得的人,还要把我给她看!
谢珩不再跟她打腹语,将自己的大氅解下给她穿好,率先下了马车,站在车前自然伸手来扶她下车。
苏澜脚还没落地,就被对面的女子吸住目光,那是个二十左右岁的绝色佳人。
一身浅水绿广袖衫,头上梳了个惊鸿髻,两侧插着一对凤衔珠步摇,生得极美,气质也是极冷。
这世上美人有很多,然而称得上仙人之姿的,却算不上多。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会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看路。”谢珩捏了捏苏澜的手,怕她不小心踩空。
苏澜回过神,乖乖下车。
绿衫女子看向苏澜,她目光很淡,眼里似乎放不下任何人。
这种眼神苏澜熟悉的,好多文人都有,孤高自赏,而这女子却只会让人觉得,是这凡尘本就不配她。
“宋先生,您都快把人家小姑娘盯穿了。”严天野吊儿郎当地倚在栏杆上说。
宋先生?
苏澜想起初见那天,阿舅给她借来的衣裳,就是宋先生的。
绿衫女子冲苏澜微微点头,清淡一笑:“宋书意。”
宋书意!
生于书香传世的庐陵宋家,满朝文官有三分之一,来自宋家族学——通文馆。
宋书意是宋家这一辈最杰出的,三岁能诗,十三岁任职通文馆。
十五岁参加文昌楼文会,击败当世诸位大儒,声名鹊起。
后来,她不满于书斋中闷头做学问,开始行走世间,四处授课学习。
她不拘束,甚至时常坐在田埂上,听百姓讲农事,教稚童习字。
她做了这世间最普通的夫子,却又最不普通,万人之师,万师之师,名动天下。
原来,这便是宋先生。
苏澜大方回礼:“苏澜。”
严天野倚在栏杆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懒洋洋道:“我说这饭还吃不吃了?”
宋书意看向谢珩,神态淡淡的:“谢大圣人,请吧!”
“呦呦呦……”严天野酸道,“谢容与,你不来宋先生吃不下饭,也不知她这是什么毛病。”
宋书意淡淡瞥他一眼:“整天对着你个纨绔,不得靠他洗洗眼睛?”
严天野拦住宋书意,眉梢略略上扬:“你这样说,就不怕我不喜?”
宋书意愣了愣,皱眉思索了一下,随后点头道:“是的,我不该这样说你。”
严天野被她逗笑,让她走在前面,在她身后笑道:“你到现在还学不会拐弯儿,走南闯北的也不怕吃亏。”
苏澜看着宋书意的背影,眼中带了艳羡,能走出宅院做自己,真好。
菜是之前点好的,放了些时候已经冷了。宋书意加了两道新菜,又询问苏澜的口味。
谢珩点了人参仔鸡,蜜炙羊肉,都是苏澜平常爱吃的,又垂首低声问她要喝什么?
苏澜指了指樱桃酒酿。
谢珩静静看着她,指了指菜单上的红枣血燕和银耳桂圆羹。
苏澜抿唇:“连着两天都喝这些个。”
她现在只要提到补气血的汤品就没食欲。
“酒酿不可以。”
苏澜不说话。
谢珩叹气:“只能喝一点。”
严天野见了,笑道:“谢容与,你这是喜当爹了?人家养女儿也没你管得这么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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