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针止血,却被她握住手腕。
她喘着气,嘴巴张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发出像破风箱一样的呜呜声。
“你有话说?”
孙妈妈点头。
“你写。”
苏澜将手帕展开。
孙妈妈抬手,艰难地在帕子上写下:夫人难立……
然后,她手一软,断了气。
“孙妈妈!”
苏澜的眼泪不由自主冲出眼眶。
这一刻,她竟想起阿母出殡那日,她哭得走不了路,是孙妈妈背起了她。
当时她说了什么?
苏澜已记不清。
但她却知道那一刻,自己感觉到了阿母还在身边,感觉到了安全。
“半夜三更又在折腾什么!”苏明启气急败坏进来,这里动静太大,还是惊动了他。
他没想到院里是这么个光景,看到死了人,他大步进屋。
“妙希!”苏明启被眼前场景气得倒抽一口气,怒斥,“你们给我放手!”
月见和空青没动。
苏明启转身瞪着苏澜,喊道:“你给我滚过来!”
苏澜已从最初的失态中回过神,她起身缓步进屋。
苏明启两手紧攥成拳,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上前抽这个死丫头耳光!
“她好歹是你母亲,我就算厌弃她,也轮不到你来动手!你个孽畜,给我放了她!”
苏澜虽料到父亲会这么说,但听了也忍不住生气。
“孽畜?”她低低地道,“您也这么骂我?我是孽畜,那您是什么?孽畜它爹吗!”
“混账!”
苏明启上前要动手,被他身边的随从拦住,“老爷,动手不能解决问题,您还是先听姑娘解释。”
苏澜看了他一眼。
二十多岁的年纪,眉目清秀,看着她的眼神透着悲悯。
苏澜冷声:“她杀了人,还疯疯癫癫,我不该先制住她吗?”
苏明启看了眼院外,“这件事我来安排,你不要管了。”
不要管?
苏澜冷笑。
“父亲要怎么处理?砸些银子安抚其家人不追究吗?王妙希包藏祸心,盗空府里的钱,您都忘了吗?”
“苏家破落了,您想到让我掌家,收拾烂摊子。是不以后好了,您还想让她掌家,全然忘了她怎么算计您,算计苏家的!”
苏明启还没完全糊涂。
听了忙辩解:“我不会再让她掌家,但她毕竟是我的妻子,你的继母,该给她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说到底父亲还是心软。”苏澜冷笑,“如果不是您一再的放纵,她怎会胆大至此?”
“她杀的是我阿母的旧人,那人死前写下了这个。”
苏澜将帕子展开,哽咽着说:“您看这个立字是不是很突兀,像不像产字没写完?”
夫人难产?
苏明启想起亡妻,心口刺疼了一下。
他当年不是不知妙希在给她下伤胎的东西,他只是想她服个软,以平妻之礼让妙希进门。
她能容他纳妾,能允他有通房,甚至外室生的苏漪,都是她同意接回来当做庶女养的,为何就不能给妙希一个平妻位?
他没想到看起来康健的她,身体会那么差,更没想到她会死……
“父亲不想知道真相吗?”
“我不想知道!”苏明启将脸颊埋进手心,颤抖着说,“我让你放人!”
“我偏不!我要盘问清楚,她杀人是想掩盖什么!我阿母难产是不是她害的!”
苏明启心头巨震!
真相……
真相是不能曝出的!
绝对不能!
“来人!”苏明启额头青筋暴起,“把这个不孝女给我关进祠堂,请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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