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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找人把那坑填了,再买些东西就行。”我掏出一小把拴着铜钱的细红绳,“这是压惊绳,男左女右,系在手腕上,能够压惊镇魂,大人小孩都可以带,来帮忙的,每人一条,支书你帮我散一下。”
“这哪能成。”陶大年连忙推辞,“小周先生你住进那个院子,满村的人都能心安,这是你帮我们,我们哪能还要你的东西。”
“拿着吧,法事不轻起,唤人不白使,这是规矩。”
“哎,规矩啊,那成,我先代大家伙谢谢你啦。”
陶大年捧着红绳,兴高彩烈的走了。
没大会儿,就带了一帮人回来,扛锹拿镐开拖拉机,热热闹闹地把院子里的大坑填得实实承承,还压得平平整整。
趁着他们填院子的工夫,我进到三间屋里转了一圈,便找几个人陪我去买东西。
在附近足转了一上午,才算把所需的东西全部买齐,先不进院,只堆在院门前。
这当口,房后已经平整完,
一堆人都围过来看我布置。
我取了水果五种洗净,又拿了杂粮五种,取出大钱五枚,分别装了十五个盘子,每个房间的四角和屋中央各置一盘,然后画了净宅符,在铝盆里烧了,接满自来水,用带叶树枝掸在屋里屋外的地上,边掸边念了净宅咒,掸完后再用新买的扫帚挨屋像征性的扫了扫,这净宅的流程就算是走完了。
妙姐说过,租屋不净睡不安。
虽然我们在每一个到过的城市只呆三个月到半年,但每次租到房子,她都会搞这一套净宅仪式,然后细细布置,把房间布置得温馨舒适。
妙姐说,这净的不仅是宅,也是心。
哪怕只住三个月,布置好了也可以是家。
人生短暂,要学会享受生活,报仇讨命不是全部。
整天苦大仇深,那是折磨自己,便宜仇家。
所以,就算三年后讨命失败,这三年我也会让自己过得安心舒适,到时就算死了,也不会觉得后悔。
我把水果和杂粮给大家分了,独留下大钱,埋在进院的门槛下,这才开始布置房间。
中间房做了诊室和会客室。
墙上挂了我自己手写的一副对子,“脉有阴阳二分明,人无善恶两重天”。
这是阴脉先生的山根。
敢挂这副字,证明我是一脉正传。
左边房做卧室,所有被裖用品都是新买的。
右边房做客室,方便有半夜或者远道来的病人住下调养。
有新到手的一千三百块钱,兜里充实,我花起来底气也足。
在众村民的帮衬下,到了傍晚间的时候,全都布置完毕。
最后,我沿着院子围栏的内边,种了一圈新买来的花种。
这个举动,引发了村民们一阵善意的哄笑。
陶大年瞪了他们好几眼,把哄笑压下去,自己却有些憋不住笑,上前小声说:“小周先生,这都入冬了,零下五六度,种了长不出来,一冬天都粉了,还是等来年开春再种吧。”
我笑了笑,道:“花开富贵,讨个好口彩。新住不种花,总觉得缺点什么。长不出就长不出吧,就是个意思。”
陶大年才不再说话。
但村民们免不得还是要背后念叨几句,什么小周先生有点傻之类的,自以为出了院子再说够远,其实我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
当天的晚饭,是包玉芹做好送过来的。
切好的酱猪头肉,油炸花生米,辣椒豆皮,一碗小白菜豆腐汤。
温好的小烧照例少不了。
吃饱喝足,出去在村子边上走了一圈,消食散步,返回屋里,做晚课,把早晨落下的养气功夫做完,便早早躺下休息。
一夜好睡,什么梦都没做。
四点半准时起床,打坐养气一小时,然后洗脸刷牙。
外间突然响起一片哗然惊呼。
“真开了!”
“卧槽,神了啊。”
“这小周先生真厉害啊。”
我微微一笑,擦干脸上的水,整齐挂好毛巾,这才走出房间。
昨夜下了霜,地面微微泛白。
呼吸带着白气,透着冷意。
可这小院的围栏脚下,却开满了怒放的鲜花。
宛如春天重来。
院外站满了闻讯而来的村民,对着那些鲜花指指点点,看到我出来,便纷纷闭了嘴。
我冲众人抱了抱拳,“各位,早上好啊。”
“早上好。”
“小周先生,早上好。”
“早,早!”
声音与眼神中,都带着敬畏。
显技于前,方能取信于人。
从今儿起,至少大河村上下是绝对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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