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最先进的温度调节系统,空气里的燥热却蔓延到难以忍受,辛檀的唇终于离开她的,带着恋恋不舍。
“今年的冬假,我陪你去歌诺看望伯父吧。”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揩过女孩的眼睑,指腹下像是擦出一抹违背自然和时间生长的、细腻的月亮。
他像是获得了勇气,在泪光里笑起来,难以脱口的话,被他流畅地,完整地说了出来。
“……以你男朋友的身份。”
陈望月嘴巴张了张,眼睛里没有任何害羞情绪,只剩下惊讶。
她没有说话,讲不出话,辛檀炽热跳动的心,也因为她的迟疑,她的惶恐,一点点冷却下来。
她的沉默,已经明明白白地展露出她的态度并不符合辛檀的预期。
但辛檀还是不愿意移开视线,有一种眼巴巴的尴尬。
他执着地想要得到答案,陈望月想,向来傲慢的贵公子,倔强起来居然是这种样子。
“哥哥,我觉得……我们现在相处得很好,我不想改变。”
半晌后,陈望月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磕磕绊绊,舌头打结。
“哥哥,如果我,我不答应的话……我还可以留在辛家吗?”
完全死寂的半分钟,世界安静到只剩下调温系统运行的轻微声响,天花板上圆形的光弧重重叠叠,辛檀的眼睛因此发酸,发疼,手从她的脸侧垂落。
她像是着了急,连忙去拉他的手,“哥哥,对不起,你不要不开心……”
“我为什么要不开心?”
辛檀反问她,积压的过载情绪溶解在肌肤相贴的手心之间,黏得他的心一片潮湿,他继续问,发音清晰,要说给她听,也说给自己听。
“答不答应都是你的自由,陈望月,你为什么怕我不开心?”
他忽然就笑了,抽出手往门外走,步伐一步比一步迈得更大,像一场荒唐的逃亡。
陈望月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听见门砰一声关上。
接下来的三天都非常平静,没有质问指责也没有报复,陈望月知道辛檀是不屑于使这种手段的人,他的骄傲把他架得太高,他像是辛家书房柜子上的昂贵白瓷,完美无瑕,一旦摔碎,连碎片都比旁人更精致。
她换了一种婉转说法跟辛重云汇报,成功说服他接受她的行为逻辑,暂时的损失会换来未来更多的预期回报。
这几天见面时,辛檀都对她视若空气。
当然有引起别人的好奇,她和辛檀的关系一直是校园话题中心,连顾晓盼都按捺不住,问陈望月是不是又和辛檀闹矛盾了。
不过和校园八卦头子走得近的一个好处就是,冯郡会暗中帮她压下一些关于她的八卦。
上次的舞会,不少人都看到了她和几位论坛热门人物的拉扯暧昧,但论坛上居然没有相关的讨论热帖,偶尔被提及的也很快被版主删帖。
冯郡看着是个不着调的,其实大事上相当靠谱,跟他相处也很轻松爽快。
陈望月拿出手机,冯郡发了新消息来。
【aaa首席娱乐官:太子殿下昨天找我了哦。】
【不圆也亮:嗯?】
【aaa首席娱乐官:准确来说是他的保镖来找我,要你舞会给我的那朵腕花,你说我给还是不给啊?】
【不圆也亮:已经送给你了,你随意处置。】
【aaa首席娱乐官: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让保镖转告太子殿下,那是我最珍贵的人送我的礼物,和我的生命一样重要,我绝对不会交出去,有本事就杀了我,杀了我我也不会给。】
陈望月颇为无语,发了一个乌鸦头顶三条黑线的表情给他。
冯郡是过了嘴瘾了,谢之遥听了闹脾气还不是她来哄。
【不圆也亮:冯少,如果你这么享受被揍的感觉,我雇两个散打选手满足你好不好?】
【aaa首席娱乐官: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班长大人饶了小的吧。】
【系统提示:您向“aaa首席娱乐官”转账了3599卡朗。】
【aaa首席娱乐官:什么意思,分手费吗,月姐,我就开个玩笑,你要跟我恩断义绝???】
【不圆也亮:你那里应该有这次月度测试成绩的完整排名吧?】
为了保护学生的心理健康,瑞斯塔德学院不公开学生的考试成绩和排名,学习部的慕及音学姐说分数已经出来了,但系统上还没更新。
但冯郡这边,无论什么消息都会比外面快一步。
【aaa首席娱乐官:好啊,堂堂班长居然搞贿赂这套是吧,我告诉你,你算是找对人了。】
【系统提示:对方向您共享了一份文件】
【aaa首席娱乐官:不过为什么是3599卡朗?还有零有整,你不会就剩这点钱了吧,辛家看着没那么抠门啊。】
【不圆也亮:你之前让我看我哥哥给蒋愿送花的照片,转了我1000,求我帮你改代数作业,又给我转了1000,还有上次我们和思雨幸棠一起玩桥牌,你输了我1600,你非要给我转1599,这些总共加起来就是3599。】
那头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发过来两个字。
【aaa首席娱乐官:爹的……】
什么叫羊毛出在羊身上?
【不圆也亮:取之于你,用之于你,我觉得这是一个很良性的循环,你认为呢?】
【aaa首席娱乐官:陈望月,我恨你。】
【不圆也亮:谢啦,不过不用这么客气。先不跟你说了,我研究一下排名,回聊。】
她刚打算点开文档,旁边忽然传来一个男声。
“同学,可以问一下图书馆怎么走吗?”
那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量感很轻的长相,斯卡特翻领的衬衫搭灯芯绒西裤,五官柔和,细密眉毛下的浅褐色眼睛看起来清澈又明亮。
陈望月收起手机道,“我现在刚好要去图书馆,你可以跟我一起。”
“那就太谢谢了。”那男孩笑起来,密丛丛的睫毛折进眼皮,“你好,我是贺谦临。”
这名字实在太耳熟,陈望月确信自己听过,“你的名字是谦逊的谦,降临的临吗?”
“是的。”贺谦临惊讶扬眉,“……我们见过吗?”
”我是顾晓盼的朋友陈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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