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遥把她的手晾在半空,陈望月好脾气地再问一遍,“去跳舞吧,去吧,你不是喜欢这首曲子吗?”
她耐心地又等了一分钟,说,“五,四,三。”
谢之遥瞪着她,她眼神温柔地凝视他,“插队活动也是限时的。”
“二,一。”
谢之遥不为所动。
“零点五,零点三,零点一。”
他抱着手臂冷笑。
“零,好了,我走了,再见——”
谢之遥豁地起身回握住她,嘴唇抿得很紧,他这样的美人不高兴的时候也别有一番情态,不得不说是上天的偏爱,他一声不吭地拉着陈望月进舞池,这时候跳舞的人不多,都涌去看烟花表演了。
四重奏演绎的圆舞曲中掺杂了浓郁的酒的甜香,节拍强弱交错,细长明亮的暖光灯光带着湿热,跳跃着落到彼此的发间,他们没有事先练习过,但脚步却很默契。
舞步进退间,谢之遥突然说,“你后面那个女生在翻我白眼。”
陈望月疑惑地看了一眼,发现谢之遥控诉的白眼女郎她还认识,是风纪部的绿眼睛,竞选班长的时候疯狂给她投反对票那个的一一现在陈望月知道她叫邵初颐了。
近一个月的相处下来,a班的同学大多都接纳了陈望月这个班长的存在,不接纳的也会选择无视。
邵初颐是唯一彻头彻尾的顽固份子,只要是陈望月带头的提议,她都坚决反对。
她讨厌陈望月的原因非常简单,她是邵意舒的堂妹。
顾晓盼私下跟陈望月八卦,说邵初颐完全是个姐控,邵意舒喜欢辛檀,她便看不惯任何辛檀身边的异性。
“cp粉最恨的就是真嫂子!”顾晓盼激动地说,“月月你懂吧?”
“我懂她。”陈望月看着谢之遥,说,“换我我也翻你白眼。”
谢之遥用那种被夺走了猫条的震惊眼神看着她,“凭什么?”
“你注意到了吗,她的眼睛也是绿色的。”陈望月说,“其实挺漂亮的,但是在你的面前就不够看了。”
“如果我有一双绿眼睛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站在一起。”陈望月很是愤慨的样子,“我才不要被拿来跟你比较呢,尤其是注定赢不了的情况下。”
谢之遥沉默了大概一两秒,再开口时冷静了一点点,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点,“你是不是当我是白痴?”
“怎么会。”陈望月说,“我的冷笑话不好笑吗?”
"一点也不。”
谢之遥用严肃的眼神盯着她,绿色眼睛仿佛冬日封冻的湖面,只是四目相对之间,她眼中暖意融融的春光融化了坚冰,于是他的眼睛逐渐维持不住紧绷,最后明媚地弯了起来。
“我是因为你才笑的。”
陈望月说,“那我尽量多让你笑。”
“那下次就跟我跳开场舞。”
“这是命令吗,殿下?”
陈望月的眼睛垂下来,她听到谢之遥的呼吸微微停住,接着萨尔维的王子说,“对不起。”
谢之遥低头吻着陈望月的手背,但这不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吻手礼,陈望月感觉到他的嘴唇在自己的指腹轻轻咬了一下,不疼,只是微微发麻,真的很像被小猫舔了一口。
湿润的触感一路向下,吻到了她的指尖,“陈小姐,我有这个荣幸做你下次开场舞的舞伴吗?”
陈望月说,“好。”
他们连着跳了四五支曲子,陈望月全身都出了好多汗,紧紧黏着礼服,有点不舒服。
她暂时跟谢之遥告别,去旁边要了一杯橙汁。
饮料台那边比她想象中热闹。
许幸棠被几个男生围在中间,陈望月记得这个情节,她是被强迫拉进了一个游戏里,作为失败方,要一口气灌下一瓶酒。
“愿赌服输。”那个男生说,“都不让你喝一瓶了,一杯而已,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我真的不能喝,没骗你们,我酒精过敏……”
“不想喝就不想喝。”旁边另一个男生嗤笑,“装什么。”
“她都说了酒精过敏。”陈望月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是想闹出人命吗?”
许幸棠像看到救星,陈望月拉住她。
那男生脸色一变,“我们玩游戏,你管得着吗?”
“就是啊,她刚刚自己也同意玩了。”他的同伴帮腔,“搞得跟我们欺负她一样。”
许幸棠气得嘴唇都白了,“是你们非要我玩的,我根本没有……”
“我替她喝。”
陈望月握了握她手心,她知道原著里许幸棠最后还是喝了,以送到医院急救为结局,因为这帮男生搬出她小姨来威胁。
而这一切的幕后指使人,是陈望月自己,她知道许幸棠酒精过敏,故意逼她。
虽然这辈子她没有指使这些男生这么做,但原定的剧情还是发生了。
陈望月酒量尚可,夺过那杯酒,仰头停了一停,双手捧着杯一气灌下去,辛辣液体像一条黏腻的蛇滑进了喉咙。
指节拭掉沾在唇边的少许酒液,她问,“可以了吧?”
那几个男生张口结舌,不甘心地看着陈望月把许幸棠牵离。
并排走到门口那条走廊,许幸棠闷不作声,看来是真的被吓到,陈望月安慰她,“没事了,幸棠,你先回宿舍吧,要我陪你吗?”
许幸棠摇摇头,愧疚于给她添了麻烦,陈望月便没有多说什么。
目送她离开后,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陈望月眼前忽然变得朦胧起来,脚步虚浮。
身侧有人在问,“陈望月,你还好吗?”
陈望月说不出话,全身像淋了雨一样发起抖来,清醒的意识在离她远去,世界虚化成遥远的马赛克。
不对劲,她知道那杯酒不对劲,但是无法调动任何一寸力气推开靠近她的人,连骨头都在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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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宁处理过很多比现在复杂的情况,学生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有时候因为没有章法,比**世界还要可怕。
但今天这件,因为对象的特殊,难得的让她觉得棘手了。
她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陈望月。
医生还没到,女孩窝在床上,浑身发热,意识不清,不断喃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她一直让人盯着陈望月,也第一时间察觉了陈望月的异状。
那两个男生根本经不起拷问,竹筒倒豆子地就交代了幕后主。
她想了又想,还是拨通了电话。
那边一直是忙音。
徐嘉宁只能改拨给那个人的秘书。
“……岑秘书,是我,徐嘉宁,陆先生明天有访问?能否请您转告,无论他有什么重要工作,最好都拨冗回国一趟,是,陈小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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