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话有一顿,显然是不确定。
然而他的这种不自信,落到向桉耳朵里,吓到不行,因为他现在已经猜中一半了。
不能再让他继续猜下去了。
向桉打定主意,微微一笑:“苻将军还真是聪明。”
演技很好,可惜骗不过苻清白,他道:“看来也不是。”只用眼神一扫,便全了然是真是假。
听他笃定下了结论,向桉仍面不改色,含笑道:“你既不信我,何必一直问我?”
苻清白瞥她一眼,不再言语,默默起身,咬着被子的四角一一铺平。
他确实听话不问了,向桉却是还有一箩筐的话要问,食指挠了挠脸颊,心虚道:“你在信里写了什么?”
苻清白看她,没说话,但眼神里透出的意思就是“什么信?”
吞吞口水,压下窘迫,向桉道:“虽然知道我这么直接问不太好,但有些事情的确不问、不说清楚是不信的。”
“你说。”苻清白惜字如金。
“信!你在牢里写给我的信。”罐子已经破摔了,向桉硬着头皮挑明,“你写的时候,我没有看。”
苻清白眸子敛下,没说话,向桉急的差点抓耳挠腮,他这才开口:“没看见也好。”
“什么叫没看见也好,那是遗书啊。”向桉不理解,“活着的最后一封信,很重要的。”
“我现在死了吗?”
“没有。”
“那它算什么最后一封?”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向桉直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公主,那并不重要。”苻清白道。
听着他充满肯定的话,看着他清凌凌的眼睛,莫名的,向桉竟从中品出一丝炙热。
“你既这么说,那便听你的。”向桉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坐在了地上的蒲团上。
信是他写的,内容也只有他知道,重不重要不关她的事,反正她作为收信人的基本礼貌是到位了。
“嗯。”苻清白轻轻闭上眼睛。
向桉静静等了一会,看了一遍又一遍他,见他当真不说话了,不得不又硬头皮出言:“你能想办法见到玄清道长吗?”
苻清白睁眼看她。
清咳一声,向桉道:“和他做了一个交易,他按我的要求都做到了,我对他还没有兑现承诺。”
苻清白思忖片刻后道:“你自己不能去?”
“对。”向桉指指四周,“有限制,我不能离你太远。”
“一时的,还是永久的?”
“……我不知道。”下意识的,向桉隐瞒了昨天在他濒死之际,她曾短暂获得大范围自由的事。
“你变成……便一直在我身边?”
苻清白话语中隐去了’鬼‘一词,但向桉仍察觉到了,她直言:“是。你不必对我变成什么而避讳,我现在什么样,我自己很清楚。”
“……不一样。”苻清白道。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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