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空稳稳神,坚定摇头,端着碗往他嘴边送,圆润的眼睛一眨不眨,大有一副你不吃他不走的架势。
小孩总是贪玩的,但小孩若非要做成一件事又总是固执的。
无奈叹气,苻清白张口吃下了送到嘴边的饭,一口一口,元空喂得专注而认真。
一碗饭很快吃完,元空要再添,苻清白及时制止:“吃饱了。”
元空添饭的手一顿,看看他,看看饭,然后盯着他,苻清白看懂了他的意思,唇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真的吃饱了。”
元空闻言这才放下碗,端起茶杯喂他喝了水,又拿起帕子仔细擦了擦嘴角,然后起身搬起另外一床被子小心盖在他身上,最后拉着火盆靠近他。
一连串的动作,服侍的苻清白眼眶泛红,喉头发酸:“我说你这小孩……”
后面的话无论如何苻清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又认为此时此刻他该说点什么的,偏生千言万语堵在喉咙说不出,全化作暖流流入心口。
元空看着他,后退一步,短胖的小手指了指大门,苻清白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带伞了吗?”
大门并未关严实,从开着的缝隙看到此刻天空又是雪花纷飞,白日里宫人清扫干净的道路,已然覆上白白的一层雪。
元空点点头,吹熄唯一照明的小蜡烛,打开门,小心走了出去,转身关上门的时候照样留了缝隙透气。
苻清白就这么顺着缝隙目送他离去,小小的人儿举着把大大的伞,短短的小腿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消失在大雪纷扬中。
雪越下越大,屋子越来越暖。
寒风刮过,晃动的枝桠上滚下一团雪团,扑簌一声,惊了苻清白。
他突然道:“元空是玄清道长座下的唯一弟子,生来不会说话,我在桥洞里捡到他的时候他才一个月大,孤零零的小家伙天生不会说话,哭的时候就知道傻傻张大嘴巴,一个劲儿的流眼泪,瘦小可怜的跟只猫崽子一样,一时心软,我抱着他去衙门报案。”
“等衙门的告示刚贴好,来寻孩子的夫妻有很多,其他丢了的孩子很快被领走,唯独剩下他。”
“不对,也不能说是剩下,当时有其他来衙门的夫妻没找到自己的孩子,对元空起了怜悯之心想要抱回去养。”
“我当时年纪小,一方面固执的想要替他找到家,一方面想着他就算找不到父母,我也得给他一个好的去处。”
“于是我问了他们一个问题,有的人听了之后便黯然离去,有的人说的天花乱坠,但我一眼看出他们不是真心相待的,他们想从一个孩子身子上获取某种利益,可能是卖了他,也可能是想抱他回家做些黑心勾档,人心难测,原因究竟是什么我不想过多去猜测。”
“不过说来也巧,那天晚上就跟今天晚上一样,都是大雪夜,都是寒冷刺骨的时候。”说到这里,苻清白望着自天空飘扬而下的雪,目光缱绻温柔。
向桉从未见过这样的苻清白,心脏稍稍加速跳动起来,情不自禁张口:“后来你就把他抱给玄清道长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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