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两刻钟……
许久许久没有刀割肉的痛感。
睁开眼,向桉率先看见的是一颗眼睛瞪得极大、没有一丝生命力的头颅,头颅的脸前不久她才见过,正是刚才五个黑衣男人中的其中一个。
侧着头,向桉一眨不眨的与地上死不瞑目的头颅面对面对视着,心里非但没有一点害怕,反而细细打量着它。
头颅的脖颈处的断口处很整齐,皮、肉、骨骼各自安好,与活着时没有分别,看的出来,动手的人手法十分老练,下刀时干脆利落,没有一点犹豫。
他很惨,但太快了。
向桉心里极黑暗的想:“要是让他活着,亲眼看着自己被一寸寸剥去皮,一刀一刀刮去肉,刮到最后只剩下个骨头架子和脑袋,他的表情一定比现在丰富多彩。”
虽说想法残忍之极,但谁人能在受到极致凌辱后,仍保持极光明乐观的情绪?
不过现在人已经死了,什么想法都用不上了。
有点可惜。
目光转动,向桉很快在山洞的其他各处,看到了另外四人的身体与头颅,四人无一例外,皆被人一刀斩首。
山洞口的杂草已被人割去,短短的只剩一茬茬草根。
黑衣黑靴,银白长剑,玉带束着细腰,梳着高马尾的少年缓缓进来,此时太阳西斜,暖红如血的霞光照亮了黑暗的山洞,他背着光而来,似神似佛,似梦似幻。
——苻清白。
他来了,带着光找到了她。
逆着光,眯着眼,向桉始终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却能想象到他此刻一定是平静的——这是他的一贯表情。
渐渐的,他走近了,光芒散去,如虚如实的梦幻感消失,眼神终于能定格在他身上,真真切切的确定这是现实,而非幻觉,不是神,不是佛,只是他。
最后,目光停留在他带血的长剑上。
扯了扯嘴角,向桉想笑,想说一句“我没事”,可浑身的酸涩,竟是让她没了一点力气,一切的努力强撑全化为了一声叹息,眼帘垂下,盯着自己一丝不挂、白如凝脂的身体,萌生出来无限嫌恶。
真脏啊。
忽的,一件带着湿意的衣服已然轻轻盖住她的躯体,目光落在湿衣服上,不是汗浸湿的,是夹杂了青草的雨水浸湿的,衣袖的衣角和衣摆还沾染着不少泥巴。
一件湿衣服居然还能给她温暖,真见鬼!
呆呆看了好一会,拢紧身上的湿衣服,向桉手肘撑地,艰难爬起,跌跌撞撞走到苻清白跟前,伸手夺过他手中的剑,走到尸体跟前,高高举起,一剑一剑一剑……
山洞内光线幽幽,切肉声不断。
良久良久,向桉麻木的意识回拢,眼前一片红,眨了眨眼睛,黏腻的红色并未消失,她伸手抹了一把,低头,甚是平静想:“哦,是血啊。”
也是,她手里的这把剑把畜牲们都捅成肉块了。
原来畜牲的血也是热的。
“好脏。”盯着手上的血,她后知后觉想起一件大事:“该去洗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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