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等馄饨上了,她就把碗推到青青面前,给青青吃。
青青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道谢后又吃起来。
苏梨忍了又忍,终于在她第二碗馄饨快要见底儿的时候出声问:“那个是你的孩子吧,他为什么一直昏睡,你不用给他吃点东西吗?”
一提这个,青青眼泪又滚出来。
“这是我儿子,我们娘俩饿了几日,他身子弱,又生了大病迟迟未好,现在已经吃不进去任何东西了。”
她用脏兮兮的袖子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扑通一声再度跪到田桂兰跟前。
“秦伯母,遇见你真是太好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帮帮我,借我一些银子,我要带我儿子去看病,医馆没有银子不让我进门,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求求你帮帮我吧。”
苏梨眼中闪过疑惑。
这话不太对。
青青只是借银子,竟丝毫没有提儿子是秦见江的打算。
田桂兰显然也察觉了,不解问:“你既然是千里迢迢逃难至此,总不能是你自己一人吧,你的家人和丈夫呢?孩子的爹呢?”
青青一怔,咬牙道:“孩子没有爹,是我自己生的!”
田桂兰和苏梨对视一眼。
对方不肯说实话,她们也不可能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田桂兰不动声色。
“虽然我们是同乡,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这身上银子也不多,就还剩些铜板,我看看啊,全给你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串儿铜钱,也就二十多个。
买些馒头饼子可能够吃上个几日,要是去医馆治病,那是塞牙缝都不够的。
铜板放进青青手里,青青眼中刚升起的光,就熄灭了下去。
“秦伯母,我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还给您的……”
“青青,不是伯母不想帮你,而是我家里也不宽裕,一大家子人等着吃饭,手里实在没有多少。”田桂兰探究地望着她。
青青攥紧手心,又去问苏梨:“苏老板,我能不能跟您借一些银钱……”
“你为何唤我老板?”苏梨奇怪。
“从前在清水镇,我买过您的凉糕,您做的凉糕十分好吃,我儿子也喜欢吃。”青青悲哀道。
“实在抱歉,我们一家在路上遇见了灾民,东西都被抢光了,现在手里的银子只是勉强度日,我也没有继续卖凉糕了,无法帮你什么。”苏梨配合田桂兰,温声解释道。
“阿梨,馄饨也吃完了,咱们快些买完东西回去吧。”田桂兰作势要走。
青青一下子抱住她的腿,死死拦住,“秦伯母,你不能走,这个孩子是你孙子!是秦见江的,你不能走啊,你救救他!”
田桂兰震惊,立马呵斥:“我念在你与我们是同乡的份儿上,才给你买馄饨,施舍你铜板,你不要随随便便冤枉我家老大!我家老大已经娶妻了,本本分分种田做工,何时与你有牵扯的!”
“秦伯母,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您回去问他,问他还记得清水镇的青青姑娘吗,他不会忘记的,这真的是他儿子,清水镇涌进了灾民,好些人家都被抢了,我家也被抢了,我一个弱女子根本无力生存,才只好带着儿子千里迢迢来寻他!”
“胡说八道!”田桂兰甩开她的手,“休要污蔑我家老大!”
“秦伯母,我只是一个花楼的丫头,那日见江和朋友来花楼喝酒,身上又没有什么银子喝醉到处乱闯,老鸨让我把他赶出去,他却不听我的话,将我认成了旁人,强要了我,这才会有孩子的!”青青呜呜哭诉着。
苏梨早被惊呆了。
万万想不到其中还有这样曲折的原因。
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青青刻意勾搭有妇之夫,她便是理亏,现在理亏的变成自家了。
田桂兰一时半刻也没回过神来。
“你既身出花楼,就该明白有避子药,为何又故意生下个孩子?”
按照青青所说,她是被强迫的,这个孩子又该怎么解释?
孩子总不能强迫她生吧。
“我不知道,因为我样貌不出挑,老鸨从来没有让我接客的意思,从来不知道避子药,而且我也没有银钱去买,我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去了医馆,医馆说我身子不好,强行打胎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青青满心悲愤无奈。
她只是个女子,没有丈夫没有孩子,余生该如何度过?
所以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等他长大会叫爷爷奶奶的时候,或者自己实在孤立无援过不下去的时候,找到秦见江让他负责。
和能吃饱饭活下去相比,孩子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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