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边缘已经发黄,很有年代感。
是两张络子花样编织图,一种梅花络,一种同心结。
镇上布庄的络子花样很普通,也简单。
苏梨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络子,一下就被迷住了。
秦见深进来时,就见小姑娘拿着彩线,对着张纸编编解解,秀气的小眉毛拧着。
屋里只有一张桌子,他取出默了几张的书,在方桌一侧落座。
以往他开始默书,就凑过来帮他磨墨的人,今儿专注几根彩线,完全没有看他的意思。
男人备好笔,拿了粗糙陈旧的砚台到跟前,指腹执着墨条慢慢研磨。
提笔每默完一张纸,便放到上侧晾干。
不知过去多久。
吧嗒。
几根扭成疙瘩的宝蓝色线丢在晾干墨迹的纸上,极为随意的弧度和不成样子的一团彰显了编织之人的焦躁。
秦见深神色未变,评判:“耐心。”
“我就休息一下。”
苏梨托着下巴歪头看他写字。
秦见深淡淡觑她一眼。
苏梨似乎是被这几根线绕烦了,娇小的人儿无精打采,还打了个哈欠。
平日很乖很听话的人,这般姿态倒是少见。
苏梨确实累了。
她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只是这梅花络和同心结,打结手法和以前她打的那些络子路数完全不一样。
进度缓慢,时常弄错,错了就要拆。
便昏昏欲睡。
秦见深眼见她要趴在桌上,收了收写好的纸页。
“去床上睡。”他沉声道。
小姑娘迷迷糊糊说:“不行,今儿我被分到上山挖野菜,要挖两篮子呢……”
说完小脑袋一落,枕着胳膊睡着了。
再醒来,身上盖着件粗衣外衫。
苏梨揉着发酸的脖子支棱起来。
屋子里只有她自己。
看看天色。
坏了坏了,睡过头了。
要去挖野菜的。
抓着外衫匆忙起身,桌上一个东西不小心被带到地上。
苏梨低头一瞧,顿时愣住。
随即欣喜弯腰捡起来。
手指勾着宝蓝色彩绳,吊在半空看。
竟是一个漂亮的梅花络!
彩绳编织的梅花络比色彩单调的黑白图样更绚烂好看。
彩绳一层压一层,比掌心还要略小些,低端坠着一串图样上没有的流苏。
她喜爱地挂在腰间。
招财慢悠悠踱步来,跳上桌子,坐着看她。
苏梨就转了一圈,问它:“好不好看。”
招财别过头,仿佛嫌弃。
苏梨也不在意,脚步轻快地跑向厨房。
心情过于雀跃,走到厨房门口,不小心就被门槛绊了下。
她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来不及反应时,闷声跌进个宽敞的胸膛里。
腰上被刚劲有力的手臂拥住,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稳重的嗓音。
“慢点。”
鼻翼间充斥着男人气息,他的怀抱像一座山峰,坚实而安定。
除了秦见深苏醒那日不小心压到他身上,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就是这些日子来最亲密的接触。
哪怕躺在同一张床上,秦见深也恪守礼节,隔着半人宽的距离,从不越界。
苏梨抓住男人衣裳,眼神微乱。
秦见深垂眸凝视小姑娘微红的耳尖,松开了拥着她的手。
“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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