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样的!
陈芳喜滋滋地拉着沈青鸾的手,继续道:“你说若真有这样的女子,会瞧得上镇远侯吗?”
沈青鸾回过神,看着兴味盎然的陈芳。
明知这会只是小女儿之间的私房话,也明知她这会应该将话题遮掩过去,千万别露出风声。
可那些完美周全的话含在嘴里,硬生生吐不出来。
在嘴里千回百转地打了个转,沈青鸾沉声道:
“时人嫁娶,总是说个门当户对,这话是千百年来的规矩,亦是千百年来的经验教训。
若按着这条规矩,镇远侯一个武将想娶一个完美无缺的贵女,应当是不可能的。”
陈芳听得入神,沈青鸾却又缓缓问道:“可是自古如此,难道便是对的吗?”
陈芳一愣,直直抬头对上沈青鸾幽深的双眸,像是一汪古井,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和深邃。
门当户对,彼此相当,其实沈母为她寻了和君鸿白的那一桩婚事便是如此考量而来。
家世、名声、财富、品行、相貌俱都列在纸上,加减分而来。
当你认可这样的标准,便意味着你将自己当作一个物件,有着明确的价值评判,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若沈青鸾认可这样的准则,当初就不会在香山上以毁掉一个死者尸身的代价,去救一个似乎没有什么价值可言的婴儿。
可她却那么做了,而君呈松,也和她有着一样的想法。
那夜,君呈松来谢她,其实她心中又何尝不震动。
这世上竟会有一个人,和她的思想全然一致,那一瞬,她居然生出,她不是在这世上独行的激动。
自然了,这些话并非可以对陈芳宣之于口的。
她压下心中感慨,不疾不徐笑道:“就以你父兄来说,五年前他们不过是军中小兵,若是按门户来娶亲,彼时或许只能和农户寒门议亲。
可如今五年过去,陈家已位列伯爵,便也可以和官宦之女议亲。人若一意只顾着门当户对,殊不知沧海桑田都会巨变,人又怎么会一成不变呢?
若他日地位巨变颠倒,那成婚时许下的白首之约可还作数?”
人一生下来,总会为自己规划一条最理想的路径,而后一步一个脚印,往那目标上走过去,希冀不会有任何偏差。
却恰恰忘了人生最美妙的便是那些未定之事。
而今,君呈松想与她携手,去闯那些未定的可能,和她分享那些未知的精彩。
所以她也愿意回握他的手。
她说的话太过惊世骇俗,陈芳怔愣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会才后知后觉道:“沈姐姐,那若是你找夫君,你要找什么样的男子?”
沈青鸾微微一笑,却是不客气地掐了下她的脸。
“你才几岁大成日便说找什么夫君,若是你有看上的何必如此弯弯绕绕,只管说了来,若我能出力必是不敢推辞的。”
陈芳叫她闹了个大红脸,捂住脸跺脚,“哎呀,说什么呢,我哪里看上谁了,我不理你了!”
说着便羞羞答答地跑了出去。
沈青鸾含笑看着她的背影,世上最可爱的,莫过于过年时摁不住的猪,和害羞的小姑娘。
忠勤伯夫人没在宫中待多久,不过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辞。
太后也没多留,只客套道:“日后多来宫中坐坐,陪哀家说说话。”
忠勤伯夫人忙应着是。
等她们走了,太后才面无表情叫来黄公公,“方才陈家姑娘和沈青鸾说了些什么?”
黄公公没有丝毫异色,“陈姑娘和沈姑娘说起京都近日关于镇远侯的传闻,都是小姑娘,只能说这些乐子了。”
太后皱眉,心中不解。
忠勤伯府大费周章入宫,见沈青鸾一面就说这些八卦?
现如今的小姑娘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太后虽是不敢置信,却也不得不信,又问道:“今日哀家要留沈青鸾在宫中多住些日子,她有什么反应?”
黄公公斟酌着语气,“沈姑娘并未说什么,想来能够在慈昭殿陪着太后,她也是十分荣幸。”
太后眸光陡然一利,射到黄公公脸上。
她积威多年,黄公公险些没撑住,双腿都开始发软打颤,下意识就要下跪认罪。
叫他硬生生咬唇,忍住将一切和盘托出的冲动,躬身道:
“十来岁的姑娘家,能为太后做事,只有怕自己做不好,没有不尽兴的。”
太后沉沉地打量着他,直将黄公公看得浑身衣衫湿了个彻底,才收回视线。
“倒是很少听你帮别人说话。”
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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