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突然就变了模样!”
黄公公这会还没有从沈青鸾直言反抗太后这一桩之中回过神,这会听见太后问话,下意识道:
“奴才跟在沈姑娘身边伺候,倒也一直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前几日……”
他顿了顿,正在想该不该说,太后便急着追问,“前几日怎么了?”
黄公公迟疑着看了杨姑姑一眼,对上她阴狠威胁的目光,似是下定决心。
“前几日给沈姑娘送来的晚膳很是寒酸,正好被皇后宫中的明棋姑娘遇上了,很是嘲讽看一通,杨姑姑觉得沈姑娘丢了慈昭殿的脸……”
话虽然说的含糊,可太后是也是从低位嫔妃上过来的,怎会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当即大怒:
“是谁给了你狗胆,居然敢克扣沈青鸾的饮食!
她哪怕身份再不堪也是哀家的客人,是正经的主子,你们这些奴婢,一个个都要越到主子头上去了!”
屋内伺候的宫女太监立刻乌压压跪了一地。
杨姑姑更是涕泪四流糊了一脸。
她不明白,以往她不是没有对那些低位妃嫔出言轻狂过,太后娘娘明明都知情,也都暗中宽容甚至默许。
曾经她以为她是慈昭殿的掌事姑姑,是太后身边最得用的人,在外架子高些,也能代表太后的脸面。
这一回只是对沈青鸾轻慢一些,怎么就犯了大错,惹得太后雷霆之怒呢?
而那头,黄公公却是心中模模糊糊明白了个大概。
忙跪下为杨姑姑求饶:“太后娘娘息怒,杨姑姑在您身边伺候多年,将您的一切都打点得妥妥当当从无不妥。
这次轻忽了沈姑娘,定然只是一时疏漏,您就看在她以往办事周到的份上饶了她这次吧。”
满屋子下人,只有黄公公开口求情。
杨姑姑一时感动得无以复加,连连附和,甚至朝黄公公投去感激的目光。
黄公公将头埋在地上,嘴角却是一抹嘲讽的笑。
杨嬷嬷这个蠢猪,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也打结,竟然还以为自己是为她说话。
她难道没发现,太后听了她的话之后,原本沸腾的愤怒,这会都沉寂为冰冷的杀意吗?
杨姑姑若直接告罪说她办事不力、安排不周到,太后或许会狠狠罚她。
可罚完之后还是会留她在身边,留得青山在,杨姑姑只是沉寂一段时间而已,过后未必没有重新风光的时候。
可黄公公替她解释说只是一时疏忽,又说她以往做事细致周到。
那就说明这次沈青鸾那里出现的疏漏并不是杨姑姑的能力问题,而是她藐视主子!
能力差不可怕,只要跟主子一条心就好。
可她居然胆敢藐视主子,怠慢主子看重的贵客,那就是态度问题。
杨姑姑身为太后的心腹,连为太后肝脑涂地的态度都没有,如何还配太后信任。
她也是一时畏惧太过,才没听出这里头的问题。
可太后却电转念闪之间想得清楚明白,冷冷追问道:“你当真是一时疏忽,才会对沈青鸾的膳食安排失误?”
黄公公自臂弯缝隙之中紧紧盯着杨姑姑,生怕她一时反应过来转了个弯。
幸好,杨姑姑这会方寸大乱,又见黄公公出面帮她,感激涕零之余一门心思顺着黄公公的话往下说。
“奴婢真的是一时疏漏,太后娘娘您也知道,奴婢往日最是细心的,太后娘娘您的起居饮食都是奴婢打点,奴婢可从来没有出错过。”
太后冷冷地盯着她,冷笑一声。
“好,好得很,沈青鸾是哀家的贵客,你居然如此疏忽大意,哀家看你是再也没有为哀家效忠的心思了。”
杨姑姑浑身发冷,被灭顶的恐惧涌上脑海,一时居然没有明白太后的意思。
“太后娘娘奴婢日后再也不会犯了,求您辛者库行者库,永不入慈昭殿。”
太后没再看她,冷冷下了旨意。
“太后!”杨姑姑被这句话骇得肝颤,歇斯底里喊叫求饶起来。
“奴婢跟在您身边三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埋在臂弯中的黄公公嘴角的笑意越发大。
这个杨嬷嬷,真是蠢得可以,这个时候提她和太后的旧情,不是火上浇油吗。
太后定要以为她故意胁迫,说不定还会生出斩草除根的心思。
果然,太后冷哼一声,唤住去拉扯杨姑姑的宫女。
又在杨姑姑猛然爆发出的满是希冀的目光中,阴骘出声:“剪了舌头再送去辛者库。”
杨姑姑陡然僵住,浑身如坠冰窖。
“不,不,不要,太后娘娘恕罪!”
这回,没有人再来救她。
随着一声痛到极致的哀嚎,惨叫声瞬间消散,只有发不出声音的呜呜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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