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直着走过来,跪着爬出去。”
一字一顿,仿佛不是威胁,而是承诺。
君鸿白双腿微微颤抖,仿佛真的在承受着暴力的摧残,随时都有可能支撑不住而倒下。
孬种。
君呈松不屑地撇撇嘴。
转头看向沈青鸾时,全然换了张面孔。
“青鸾,若再有那不长眼的来纠缠你,只管派人来找我,我拧断那人的脖子。”
沈青鸾眉眼发冷,暗含恼怒:“那就请侯爷先找根绳子上吊,自己先死一死吧!”
君呈松脸上有一瞬间怔愣。
沈青鸾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瞪了他一眼便甩袖离开。
君呈松有心想厚颜追上去,却又忌惮背后虎视眈眈的君鸿白。
只愣了一瞬,沈青鸾便飞快地走了。
他暗暗懊恼了一瞬,又转过身。
这回,没有沈青鸾在一旁盯着,他骨子里的恶劣和残忍全都露了出来。
“君鸿白,你个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的孬种,青鸾能嫁给你三年,已经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再想那些你不该想的,不如问问你自己,浑身上下你哪点比得过我,又有哪点配得上青鸾。”
君鸿白被骂得无地自容,恨不能当场挖条缝钻进去,又恨不得将君呈松的嘴撕个稀巴烂。
若他是男人,怎么能容忍别人觊觎他的妻子,那个人还是他二叔!
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无论放在谁家都要掀起天翻地覆的闹剧。
可偏偏,他只能忍!
他撼动不了君呈松……
正如君呈松说要将大房分出去,而后大房就真的被分了出去,君氏族老一句屁话都不敢放。
他说要娶沈青鸾,哪怕是违背了祖宗伦常,谁又敢说个不字。
不,还是有人敢的。
君鸿白握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青鸾不会答应的。”
君呈松脸上的狠色戛然而止,甚至变得有些滑稽。
君鸿白突然就心安了起来,“青鸾跟二叔不一样,二叔可以无视世俗流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青鸾却是自幼在沈家世家教养之下长大,她若是被二叔的权势和甜言蜜语哄住,肯这么顶着流言嫁给二叔,那她就不是沈青鸾了。”
说到最后,君鸿白唇畔含笑,透着笃定,仿佛又露出了以往的翩翩京都贵公子的模样。
难怪当初沈青鸾肯嫁给他,定然是被这副斯文败类的模样给骗了。
君呈松心口又气又妒,一把火烧得越来越旺,却无从反驳。
伸出食指隔空狠狠点了他一下,“走着瞧,喝喜酒的时候总不会缺你一杯。”
茶馆里头,方大郎和林静姝虽是灰溜溜地跑了,可风言风语终归是传了出去。
只不过话语中大多都是替沈青鸾惋惜的。
“沈家姑娘真真是可惜了,这样的品貌才华,如今连这种赖汉都敢肖想。”
“谁说不是呢,沈家嫡女,往日可是咱们看都看不到一眼的人物,所以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啊。”
“若不是嫁给前头那个窝囊废,毁了一辈子,也不至于如今受这个气。”
虽是惋惜的话语,可说多了,众人居然也觉得沈青鸾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高贵。
仿佛他们可以随意指点这个可怜的女人,她便和他们是一样的人了。
“若是我娶了她,定是不肯如此苛待,定要如珠如宝地护着才行。”
“哈哈哈,大家伙瞧瞧这人在说梦话了!沈家姑娘,再过八百辈子也不可能嫁给你。”
“怎么不可能!”那人不服,“我比方才那个男人可是强多了吧。”
一时间,茶馆里哄堂大笑。
不知是嘲笑那个不知轻重的男人,还是在嘲笑沈青鸾由高跌重。
“少在这痴心妄想了,以沈家的家世,哪怕是偏房庶女都能嫁个年轻有为的书生秀才,更不用说沈姑娘了,她父亲如今可是平步青云了。”
“这话不对,不是我看不起沈姑娘,可毕竟是嫁过一回的人了,除非是重新嫁回君家。
否则有前途的书生秀才怎么会娶二嫁女,日后进入朝堂有一个这样的妻子岂不是在同僚面前丢人了?”
众人沉默片刻,俱都觉得这人说的有道理。
在店门口门神般站了许久的陈宣,闻言却是拳头硬了。
可他却不知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只觉自己很是珍视,甚至无颜触碰的珍宝,成了众人眼里可以随意调笑的物件一般。
“都他娘的放屁。”
陈宣暗骂了一句,可究竟该如何去反驳这些人,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半晌,他捏着拳头,赌气往忠勤伯府去了。
一路冲到忠勤伯夫人的院子里,一屁股坐下后,“娘,你替我去沈家说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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